前言:想要寫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嗎?我們特意為您整理了5篇村上春樹范文,相信會為您的寫作帶來幫助,發(fā)現(xiàn)更多的寫作思路和靈感。
2012年06月04日
我漸漸能意會到,深刻并不等于接近事實。——《挪威的森林》
但我那時還不懂,不懂自己可能遲早要傷害一個人,給她以無法愈合的重創(chuàng)。在某種情況下,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要傷害另一個人?!秶骋阅咸栆晕鳌?/p>
山川寂寥,街市井然,居民相安無事??上藷o身影,無記憶,無心。男女可以相親卻不能相愛。愛須有心,而心已被嵌入無數(shù)的獨角獸頭蓋骨化為“古老的夢”——《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死已不再是生的對立。死早已存在于我的體內(nèi),任你一再努力,你還是無法忘掉的?!杜餐纳帧?/p>
他想把胸中的感念告訴對方:我們的心不是石頭。石頭也遲早會粉身碎骨,面目全非。但心不會崩毀。對于那種無形的東西——無論善還是惡——我們完全可以互相傳達(dá)?!渡竦暮⒆尤琛?/p>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徹頭徹尾的絕望?!肚衣狅L(fēng)吟》
兩人記憶的燭光委實過于微弱,兩人的話語也不似十四年前那般清晰。結(jié)果連句話也沒說便擦身而過,徑直消失在人群中,永遠(yuǎn)永遠(yuǎn)?!端脑乱粋€晴朗的早晨,遇見一個百分之百的女孩》
我一直以為人是慢慢變老的,其實不是,人是一瞬間變老的?!段?!舞!舞!》
至于我是何以拋棄原來世界而不得不來到這世界盡頭的,我卻無論如何也無從記起,記不起其過程、意義和目的。是某種東西、某種力量——是某種豈有此理的強(qiáng)大力量將我送到這里來的!因而我才失去身影和記憶,并正將失去心。——《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人,人生,在本質(zhì)上是孤獨的,無奈的。所以需要與人交往,以求相互理解。然而相互理解果真可能嗎?不,不可能,宿命式的不可能,尋求理解的努力是徒勞的。那么,何苦非努力不可呢?為什么就不能轉(zhuǎn)變一下態(tài)度呢——既然怎么努力爭取理解都枉費心機(jī),那么不再努力就是,這樣也可以活得蠻好嘛!換言之,與其勉強(qiáng)通過交往來消滅孤獨,化解無奈,
莫如退回來把玩孤獨,把玩無奈!
每一次,當(dāng)他傷害我時,我會用過去那些美好的回憶來原諒他,然而,再美好的回憶也有用完的一天,到了最后只剩下回憶的殘骸,一切都變成了折磨,也許我的確是從來不認(rèn)識他。
如果我捉不住他,留不住他,我會讓他飛。因為他有自己的翅膀,有選擇屬于自己的天空的權(quán)利。
希望你下輩子不要改名,這樣我會好點找你一點。有時失去不是憂傷,而是一種美麗。
當(dāng)我們學(xué)會用積極的心態(tài)去對待“放棄”時,我們將擁有“成長”這筆巨大的財富。
對相愛的人來說,對方的心才是最好的房子。
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終止之時,尋覓的過程亦即失去的過程
—《國境以南太陽以西》
網(wǎng)無所不在,網(wǎng)外有網(wǎng),無處可去。若扔石塊,免不了轉(zhuǎn)彎落回自家頭上……時代如流沙,一般流動不止,我們所站立的位置又不是我們站立的位置
—《舞舞舞》
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而時間經(jīng)過就是一種不可挽回的事。
—《國境以南太陽以西》
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干的勾當(dāng)。——《挪威的森林》
死并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杜餐纳帧?/p>
人死總是有其相應(yīng)的緣由的??瓷先渭兌⒉粏渭儭8且粯拥?。即使露在地面上的部分只是一點點,但用手一拉就會連接出來很多。人的意識這種東西是在黑暗深處扎根生長的。盤根錯節(jié),縱橫交織……無法解析的部分過于繁多。真正原因只有本人才明白,甚至本人都懵懵懂懂。——《舞!舞!舞!》
那時我懂了,我們盡管是再合適不過的旅伴,但歸根結(jié)蒂仍不過是描繪各自軌跡的兩個孤獨的金屬塊兒。遠(yuǎn)看如流星一般美麗,而實際上我們不外乎是被幽禁在里面的、哪里也去不了的囚徒。當(dāng)兩顆衛(wèi)星的軌道偶爾交叉時,我們便這樣相會了。也可能兩顆心相碰,但不過一瞬之間。下一瞬間就重新陷入絕對的孤獨中。總有一天會化為灰燼。
——《斯普特尼克戀人》
為什么人們都必須孤獨到如此地步呢?我思付著,為什么非如此孤獨不可呢?這個世界上生息的蕓蕓眾生無不在他人身上尋求什么,結(jié)果我們卻又如此孤立無助,這是為什么?這顆行星莫非是以人們的寂寥為養(yǎng)料來維持其運轉(zhuǎn)的不成?
——《斯普特尼克戀人》
有時候,昨天的事恍若去年的,而去年的事恍若昨天的。嚴(yán)重的時候,居然覺得明天的事仿佛昨天的。
——《1973年的彈子球》
席慕榮的經(jīng)典語錄
1.“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若你們能始終溫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時刻都將是一種無瑕的美麗。若不得不分離,也要好好地說聲再見,也要在心里存著感謝,感謝他給了你一份記憶。長大了以后,你才會知道,在驀然回首的剎那,沒有怨恨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如山岡上那輪靜靜的滿月?!?/p>
2.“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再繼續(xù)做的,有很多人,你以為一定可以再見面的,于是,在你暫時放下手,或者暫時轉(zhuǎn)過身的時候,你心中所想的,只是明日又將重聚的希望,有時候,連這種希望都感覺不到,因為,你以為日子既然這樣一天天過來,當(dāng)然也應(yīng)該這樣一天天過去。昨天、今天、明天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不同的,但是,就會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變了,太陽落下去,而在她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從此和你永別?!?/p>
3.這個世界好大??!路這樣長,生命這樣短暫,濃霧又這樣久久不肯散去,那么,要怎樣才能告訴你,我已經(jīng)來過了呢?
4.真的,有很多事,是要發(fā)一點瘋才能做出來的。
5.我終于相信,每一條走上來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跋涉的理由。每一條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選擇的方向!
6.所有的結(jié)局都已寫好,所有的淚水也都已啟程,卻忽然忘了,是怎麼樣的一個開始。在那個古老的,不再回來的夏日,無論我如何地去追索,年輕的你只如云影掠過。而你微笑的面容,極淺極淡,逐漸隱沒在日落后的群嵐。遂翻開那發(fā)黃的扉頁,命運將它裝訂得極為拙劣。含著淚,我一讀再讀,卻不得不承認(rèn),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7.一定有些什么,是我所不能了解的。不然,草木怎么都會循序生長,而侯鳥都能飛回故鄉(xiāng)。一定有些什么是我所無能無力的。不然日與夜怎么交替得那樣快。所有的時刻都已錯過,憂傷蝕我心懷。一定有些什么,在葉落之后,是我所必須放棄的。是十六歲時的那本日記;還是,我藏了一生的,那些美麗的如山百合般的秘密。
8.美麗的夢和美麗的詩一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沒能料到的時刻里出現(xiàn)。我喜歡那樣的夢,在夢里,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釋,心里甚至還能感覺到,所有被浪費的時光竟然都能重回時的狂喜與感激。胸懷中滿溢著幸福,只因你就在我眼前,對我微笑,一如當(dāng)年。我真喜歡那樣的夢,明明知道你已為我拔涉千里,卻又覺得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好象你我才初初相遇。
關(guān)鍵詞:村上春樹;小說《冰男》;藝術(shù)特色
村上春樹是日本當(dāng)代作家中的一位奇才。有學(xué)者認(rèn)為村上被否定和無視的首要原因是對他的反傳統(tǒng)和叛逆形象的反感,我認(rèn)為除此之外批判甚至辱罵村上的勢力中也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是出于對村上在文學(xué)方面的成就的嫉妒和想要通過削弱他在日本文學(xué)中的影響力而超越他的動機(jī)。而村上通過他的作品的內(nèi)容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并不止于一個大眾流行作家那般膚淺。
《冰男》中的女主角是一個為了自己愛的男人自愿失去自己溫度的女人。二十歲的“我”在遇到“冰男”后,不顧家人的反對和“冰男”結(jié)婚。結(jié)婚后他們過著平凡甜蜜的兩人世界,雖然幾乎與外界沒有接觸,但生活仍然簡單幸福。為了打破這種無味生活的“我”決定和丈夫一起去南極旅行。當(dāng)來到了萬籟俱寂的冰雪世界,丈夫開始了從容真實的生活,而“我”卻慢慢失去了自我。最終,“我”懷孕了,“我”想到從此以后就要永遠(yuǎn)的生活在這自己完全不能融入的南極世界,并將誕下一個小“冰男”,便感受到真正的孤寂和悲哀。
下面將從幾個不同的方面對《冰男》這部短篇小說進(jìn)行分析:
一、女性的絕對孤獨
談到村上春樹小說的女性形象,人們必須面對的是這樣一種現(xiàn)實:自《挪威的森林》問世以后,村上就由一位“作家”演變成了一種“現(xiàn)象”。據(jù)日媒報道,20歲上下的知識女性是村上的主要讀者,其中也不乏相當(dāng)一部分的中年婦女。于是批評界觸及到了女性自我主義意識的失落與復(fù)蘇的主題,認(rèn)為村上的愛情題材創(chuàng)作,是20世紀(jì)中后期人本女權(quán)主義和同期美國思想解放運動影響的產(chǎn)物?!侗小分械呐魅斯蜗笙氡乜梢猿浞址从骋呀?jīng)到達(dá)中年期的絕大部分女性的真實生活,而對于女大學(xué)生或者未婚女性來講,女主人公的生活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村上通過塑造這樣一個最終淪為絕對孤獨的女性形象來告誡現(xiàn)代女性生活就要獨立,不要成為男人的“味素”與附庸。
二、非現(xiàn)實的現(xiàn)實性
在我們中國讀者看來,村上的作品中有許多令我們費解的地方,比如《冰男》中的男主人公就是現(xiàn)實生活中并不真實存在的形象,而日本青年讀者認(rèn)為村上在小說中以恰如其分的語言道出了其人生每一階段朦朧的苦惱,是再現(xiàn)自己人生的“裝置”,很有現(xiàn)實性。其現(xiàn)實性首先來自現(xiàn)實主義手法。村上春樹說,“盡可能讓作者同讀者處于并列位置”“我寫作時,總有一種想把自己的悄悄話講給某處一位朋友聽的心情,理解的人自然理解”。村上在寫作時,雖然常會選取一些生活中本不存在的形象,但在構(gòu)思情節(jié)時往往緊密貼合現(xiàn)實生活。在《冰男》中,作者塑造了一個全身由冰構(gòu)成整體冰冷的在現(xiàn)實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男性形象,但冰男卻過著和正常人一樣的娶妻生子的普通生活。這樣的寫法使閱讀中的我們不知不覺地融入書中獨特的氛圍,引發(fā)他們心靈的微妙而深切的鳴顫。
三、孤寂的現(xiàn)代情感
村上春樹的作品敏感、準(zhǔn)確而又含蓄地傳遞出了時代氛圍,掃描出了二十世紀(jì)八十年代日本青年尤其是城市單身青年傾斜失重的精神世界,凸現(xiàn)出了特定社會環(huán)境中生態(tài)的真實和“感性”的真實。讀來,我們每每感受得到生活在現(xiàn)代繁華都市里的青年男女那無可救藥的孤獨、無可派遣的空虛、無可言喻的無奈和悵惘。孤獨、空虛、無奈,即置身于“高度發(fā)達(dá)的資本主義社會”中都市年輕人充滿失落感的心境,是村上一以貫之的創(chuàng)作主線。在《冰男》中,女主人公在異變起伏的過程中,體驗了“寂寞”和“極度悲哀”的感覺,卻沒有任何有效的方法可以令之?dāng)[脫那般灰色的感覺??傊?,最終的女主人公被封閉在寂寞、悲哀的感覺中,在寂寞、悲哀的波浪中漂流。然而,也正是女主人公在他們本來美好的婚姻生活中感受到了孤獨與空虛,所以才開始尋找刺激,去往南極旅行。
作品中人物的孤獨還體現(xiàn)在另外一個方面:主人公無父母無兄弟姐妹,沒有上司沒有下屬,同事之交也適可而止。在《冰男》中,男主人公冰男出場就是在熱鬧非凡的到處擠滿青年男女的滑雪場旅館大廳里,而冰男則在距取暖爐最遠(yuǎn)處的角落里一個人靜靜地看書。在這篇本來篇幅并不長的小說中,描寫冰男孤獨的語言就出現(xiàn)了多次。而對于女主人公來講,她雖有母親和姐姐但在她與冰男結(jié)婚后也完全斷絕了聯(lián)系,因此也成為了一個孤獨的人。
村上春樹的小說中還有很多與日本文壇不盡相同的藝術(shù)特色,他的每一部小說也都會有一點新的突破。
參考文獻(xiàn):
[1]尚一鷗.《村上春樹小說藝術(shù)研究》[M].商務(wù)印書館,2013年版.
[2]村上春樹著,林少華譯.《一九七三年的彈子球》[M].上海譯文出版社,2001年版.
[3]何乃英.《日本當(dāng)代文學(xué)研究》[M].北京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1997年版.
論文摘要:村上春樹在其早期作品中樹立了其獨特的文學(xué)風(fēng)格,本文以心理意象分析的方法對“青春三部曲”進(jìn)行了研究。本文通過分析,揭示了作品中各種晦澀意象的象征意義,并指出了村上本人的心理動機(jī)以及潛藏在背后的社會心理因素。從心理學(xué)角度對“三部曲”的研究發(fā)現(xiàn),村上的前三部作品更多的是對探索內(nèi)心的方法的追尋,并在其后的作品中使用并完善了這種寫作方法。
《且聽風(fēng)吟》、《1973年的彈子球》、《尋羊冒險記》是村上最初的三部作品,被稱為“青春三部曲”,村上是從這里開始文學(xué)旅程的,這三部作品也奠定了村上春樹的文壇地位和寫作風(fēng)格。
中國作家莫言曾經(jīng)說到:“作家的真面目,應(yīng)該從他的小說中去發(fā)現(xiàn)。文學(xué)作品不僅能夠反映作家本人的性格,思想,而且我們可以從這些文學(xué)作品中看到作家所處的那個時代的社會特點和文化特點。”
村上春樹作品的暢銷程度,足以說明他的獨特性和代表性。這三部村上的作品,反映出了村上的最初所面對的問題,以及村上通過寫作探索所發(fā)生的風(fēng)格上的改變。本文就試圖通過對村上這三部作品的心理意象分析,來解讀村上的內(nèi)心世界的最初問題,他最初寫作風(fēng)格轉(zhuǎn)變的內(nèi)在心理成因,以及其作品所反映的時代和文化心理特征。
一、研究方法以及理論基礎(chǔ)
對于村上作品的分析研究,本文采取意象分析的方法。這種文學(xué)心理研究方法以弗洛伊德和榮格的心理動力學(xué)理論為基礎(chǔ),具體的方法來源于意象對話心理咨詢技術(shù)。意象對話心理咨詢技術(shù)是一種中國本土化的心理咨詢技術(shù),由朱建軍先生在上世紀(jì)九十年代所創(chuàng)立。意象對話技術(shù)的核心是咨詢師和來訪者在潛意識層面運用意象這種“潛意識語言”作為溝通工具,從而達(dá)到治愈心理疾病的目的。本文使用了意象對話技術(shù)中的子人格拆分和意象分析兩種方法。子人格是意象對話中的一個重要概念,朱建軍認(rèn)為,一個人的人格不是單一的,而是由內(nèi)心中不同的人格元素組合而成的,這些人格元素在潛意識中表現(xiàn)為一些人物意象,這些人物意象共同作用才能形成一個完整的人格。在一個人的人格形成發(fā)展過程中,這些子人格意象也不斷的產(chǎn)生、消失、協(xié)作、分化,所以如果能對子人格有了解和認(rèn)識,我們就能認(rèn)識到一個人的不同側(cè)面和人格發(fā)展中所遇到的問題。意象分析則是將潛意識中的意象內(nèi)容意識化的一種方法,將隱藏在意象中的現(xiàn)實意義揭示出來,從而對潛意識有更多的認(rèn)識和了解。這兩種方法的結(jié)合在實際的心理咨詢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本文將村上的小說視為一個其自己心理意象對話的過程,小說中出現(xiàn)的人和物都作為村上本人心中的意象,運用子人格拆分和意象分析技術(shù)對小說進(jìn)行分析,對村上和其所處的時代及社會的心理狀態(tài)進(jìn)行探索。
二、意象分析
我:“我”是三部曲中的主導(dǎo)人格。村上在稱呼“我”這個第一人稱的人物時,用的不是日文中的習(xí)慣的敬語,而是日語中眾多第一人稱中最接近英文“I”的那個。村上作為一個日本人,出生在二戰(zhàn)后美軍占領(lǐng)日本的時代,從小深受西方文化的影響。對自己文化的拒絕和逃離,對西方文化的吸收和熏陶,造就了村上獨特的、不同于其他日本作家的視角和文風(fēng)。這個“我”的稱呼本身,就反應(yīng)了村上自身的矛盾性以及一種文化上的中間性和不穩(wěn)定性。
《且》中說道,“我”從小是個內(nèi)向木訥的小孩,在十四歲時經(jīng)過心理治療后“我”學(xué)會了表達(dá),變成了一個“既不口訥又不饒舌的普通平常的少年”,并且知道了“文明就是傳達(dá)。需要表達(dá)、傳達(dá)之事一旦失去,文明即壽終正寢”。但是在高中時,我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無法或者不能表達(dá)出來的,于是“我”決定只說一半話,變成了一個只說一半話的人。“我們的各種努力認(rèn)識和被認(rèn)識對象之間,總是橫陳著一道深淵。無論用怎樣長的尺都無法完全測出深度?!?/p>
心理學(xué)理論認(rèn)為,多數(shù)的心理問題都起源于這種不可言說、不明晰、不能表達(dá)的心理狀態(tài)。就是因為這種理性的思考的失效,使得“我”陷入了一種對生活無能為力的抑郁狀態(tài)?!肚摇肺闹袝r常出現(xiàn)的陰郁的大海正是這種抑郁心理能量的象征。
這說明,“我”的問題,正是源于這些不可言說的,而“我”的努力,也正式試圖接近這些東西?!肚摇肺牡拈_頭亦對此有所表達(dá):“誠然,難題一個也未得到解決,并且在“我”傾吐完之后事態(tài)怕也依然如故。說到底,寫文章并非自我診療的手段,充其量不過是自我療養(yǎng)的一種小小的嘗試?!薄拔摇彪m然常在痛苦邊緣徘徊,但“我”這個子人格具有一種特殊的純凈的堅韌的品質(zhì),正是這種特殊的品質(zhì)讓“我”能夠在痛苦中堅持探索下去。
“我”作為村上作品的主人格,使得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村上本人也突出的顯示出了這種人格特質(zhì)。村上的低調(diào)生活狀態(tài)、熱愛馬拉松運動、筆耕不輟的寫作、孜孜不倦的探索,無不是這個人格特質(zhì)的顯現(xiàn)。
杰:杰在三部曲中是個特殊的人物,寡言少語,默默做事,有同情心,勤勞純樸。
在“我”和鼠痛苦不堪的時候,總是會到杰的酒吧中消遣,而杰也總是默默地包容我們。杰這種包容性是其最大的特點,甚至“我”也會感慨道:
“若是杰在這里,各種事情肯定一帆風(fēng)順。一切都應(yīng)以他為核心運轉(zhuǎn),以寬容、憐愛、接納為中心?!苯苓@種包容性正是“我”和鼠所需要的,一種歸宿、一種接納??梢允埂拔摇焙褪竽馨捕ㄒ幌拢菹⒁幌?。
杰這個開爵士酒吧的中國人,正象征著一種東西方文化的整合,杰總像一個母親一樣,收留“我”和“鼠”這兩個孩子。杰就是一個包容的空間,包容著來自東方的中國文化,來自美國的西方文化,作為“我”和“鼠”也許還有村上,只能暫時的寄宿于其間,雖然空間很大,但好像只能暫宿于其間,然后離去,繼續(xù)漂泊——這也正是日本文化的一種游離狀態(tài)。鼠:鼠把自己的最終的問題總結(jié)為自身的懦弱。鼠為了逃離這脆弱的生命,于是把它深埋起來,以為那樣自己會舒服一些,于是四處漂泊,以為那樣自己就會不被傷害。
最終在《羊》中,鼠還是面臨兩種選擇,一是與邪惡的“羊”妥協(xié),出賣自己的靈魂,這樣所有的一切,包括懦弱都會隨之消失,變成一個看起來無比強(qiáng)大的人。二是與邪惡的“羊”一起消失,不去做沒有靈魂的機(jī)器,不去做邪惡的奴隸,即使那樣看起來很強(qiáng)大。鼠堅定的選擇了后者。
在最終的選擇中,他接納了自身的懦弱,不再逃避懦弱,鼠坦誠:“我喜歡我的懦弱。痛苦和難堪也喜歡。喜歡夏天的光照、風(fēng)的氣息、蟬的鳴叫,喜歡這些,喜歡得不得了。還有和你喝的啤酒……”話語平淡,但是感人至深,雖然鼠選擇了死亡,但是這讓他認(rèn)識到了他對生的熱愛,從此,那困擾他多年缺陷不再會擴(kuò)大或者說成為問題,那逃離了多年的東西也許就是他本身熱愛的東西。
“邪惡之羊”正是日本文化中一種典型的力量——為了更強(qiáng)而選擇失去自我。鼠這個子人格的犧牲,說明了村上的一種舊的內(nèi)心力量的消失,一種新的內(nèi)心力量的誕生,也暗喻著村上對自身的懦弱的突破,對一種本身的文化困惑的突破。缺手指的女孩、雙胞胎和耳模特“:三部曲”中最重要的三個(四個)女主人公都沒有名字,而且這些女主人公雖然稱為主人公,但并沒有過多的筆墨描寫他們,她們身上甚至不具有一種結(jié)構(gòu)性的故事。
左手只有四指的女孩,是“我”在酒吧偶然相識的一個女孩,沒有太多的交流和接觸,同她的故事好像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這個女孩是那么普通,但是在那個時候,她又和我有相同的什么!是這個女孩,放大“我”的那種對流逝的悲哀——正在一點一點失去什么,卻無能為力。左手的四只手指,也正象征著這種殘缺,一種無法挽回的殘缺。
《彈》中女主人公變成了一對雙胞胎。同雙胞胎的生活是一種狀態(tài),一種在相似中尋找差異、在同一中尋找對立的狀態(tài)。雙胞胎的任務(wù)好像就是要陪伴“我”埋葬配電盤并尋找彈子球,在這里,雙胞胎象征著伴隨著“我”視角的改變的另外一些東西——心理區(qū)分度增長。那混沌中的缺失慢慢分化,分清了“兩個世界”的差異。雙胞胎的出現(xiàn)和消失,暗示著村上自身視角的轉(zhuǎn)化,對事物分辨力的提高。
到《羊》的時候,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女主角出現(xiàn)了,這次是一位耳朵有特殊能力的耳朵模特。這個女主角村上后來的作品中出現(xiàn)過,在那里村上賦予了她一個名字“嘻嘻”,這個單詞在日語當(dāng)中是傾聽的意思。
在《羊》中,嘻嘻和“我”一起開始了探尋,嘻嘻在整個探尋的過程中起到了特殊的引導(dǎo)作用。嘻嘻的引導(dǎo)是一種直覺性的引導(dǎo),嘻嘻這個子人格的出現(xiàn)在這里象征的就是這種直覺力量的形成。
直覺對于人來說,是一種超常的探索能力。它不同于理性,理性是一種穩(wěn)健的、選擇的、組織的、可掌控的工具,但理性往往會遇到矛盾問題,矛盾對于理性來說是一個死結(jié),當(dāng)理性遇到矛盾往往會陷入進(jìn)去無法自拔,而直覺則相反,它有時可能直接的把握到問題的本質(zhì)從而突破問題,但直覺不易掌控、缺乏準(zhǔn)確性。如果說理性是一輛開路的推土機(jī),亦步亦趨,那么直覺就像一把寶刀,可以另辟蹊徑。
這種直覺的出現(xiàn),使得“我”有了新的突破口,得以順利的完成尋羊任務(wù)。這也正對應(yīng)了村上在寫作《羊》時,那種寫作風(fēng)格的巨大轉(zhuǎn)變。正是因為村上發(fā)現(xiàn)了嘻嘻這個子人格意象,發(fā)現(xiàn)了自身的直覺能力。
彈子球機(jī):彈子球在文中象征了一種內(nèi)心的情結(jié)。彈子球是一部機(jī)器,不會說話,不能交流,沒有生命。但就是這樣一部冰冷的機(jī)器,陪伴“我”度過了一段不堪的日子。在那段日子中,“我好像在黑洞中度過的。我在草原正中挖一個大小同自身尺寸相適的洞,整個人鉆進(jìn)洞去,塞起耳朵不聽任何聲響。什么都引不起我半點興致?!?/p>
挖洞,藏身,這種像鴕鳥一樣的避世的做法,很明顯的表達(dá)出“我”的當(dāng)時的生活狀態(tài)——逃離、逃避。“我”開始尋找那以遺失的彈子球機(jī),在心理象征上,我們可以把這解釋為開始面對以前被壓抑的情結(jié)。“我”經(jīng)過重重努力,終于在一個廢棄的冷凍死雞的冷庫中找到了當(dāng)年的彈子球機(jī)。冷庫象征著“我”儲藏記憶的倉庫,或者說是一些被壓抑的情結(jié)的儲藏地,冷庫被廢棄就是說壓抑的很深,遺忘了很久。冷的感覺是一種情緒的基調(diào)——心里的一塊冰冷的地方。在“我”對冷庫的感覺的描寫中,充斥著死亡的的感覺,讓人覺得冷庫的本身不啻于一個記憶的墳場,埋葬了多年以前冰冷的記憶。
“我”同彈子球機(jī)的相見,是一個重新面對自己和過去的過程。彈子球機(jī)當(dāng)年的突然消失,象征著一種心理情緒的中斷,一種對情緒的隔離。和彈子球機(jī)的對話中充滿了悲哀的離別的氣氛,這種為了離別的再會實質(zhì)上是一種心理上的完結(jié)。當(dāng)你對一種東西告別的的時候,往往象征著一個新的開始,之前對彈子球機(jī)的態(tài)度實質(zhì)上是一種不成熟的心理防御機(jī)制。而“我”同彈子球的告別,則是我脫離沉溺和逃離,重新面對自己的開始。在告別的過程中,“我”承認(rèn)了生活中虛無和死的存在,開始重新面對這種現(xiàn)實的生活。配電盤:村上在《彈》中講述了一個配電盤的事。配電盤是控制電話線路的連接交換器。在文中“我”家更換了一個新的配電盤,而舊的配電盤留了下來,“我”同雙胞胎姐妹給配電盤進(jìn)行了一個奇特的葬禮,將換下的“已經(jīng)死了的”配電盤,沉入水底。
配電盤的象征是兩個世界的連通,或者是兩個世界的連接機(jī)制。配電盤的更迭象征著舊的連接機(jī)制被替換為新的連接機(jī)制。配電盤對兩個世界或意識和潛意識連接本質(zhì)上是一種理性的連接,一種試圖以冷靜和清晰的理性來連接兩個世界的思維方式。把理性作為一種工具使用,就如“我”在配電盤的葬禮上的悼詞:“哲學(xué)的義務(wù),在于消除因誤解產(chǎn)生的幻想……配電盤喲,在水庫底安息吧!”。更換配電盤意味著作者更換了一種新的認(rèn)識世界的方式。
在《彈》文中,“我”一直試圖尋找一種新的辦法,來解決困擾自己的問題。“我”常常閱讀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康德的出現(xiàn)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元素,這本書正是和“配電盤”暗喻著相同的東西——用理性解決問題的方式。在康德的哲學(xué)系統(tǒng)中,顛覆了傳統(tǒng)的理性哲學(xué)的命題,他認(rèn)為彼岸世界是不能被理性所把握的,我們使用理性所能把握得只能使此岸世界。這種新的理論假設(shè)正貼合了《彈》文中主人公的思想和認(rèn)識的轉(zhuǎn)變,暗示著“我”已經(jīng)意識到了理性思考解決問題的局限性,需要一種新的方式去認(rèn)識和連通兩個世界。
新的“配電盤”就是《羊》中所出現(xiàn)的“羊男”。羊男:羊男的出現(xiàn)是在《羊》末尾的時候,作為我與鼠的中間人出現(xiàn)的。某種意義上羊男就是《彈》里“配電盤”的延續(xù),也就是我和“彼側(cè)世界”新的連接點。
羊男是一個穿著羊皮外套的人,為逃離混亂的現(xiàn)實居住在一個偏僻的環(huán)境中,那里寂靜、安全、遠(yuǎn)離塵囂。羊男這個具有兩面性的子人格本身就有一種奇異的能力,好像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以及未來。生性魯鈍,卻暗暗透露出一種大智若愚的智慧,總是在關(guān)鍵的時刻,給“我”以重要的指引。在《羊》中,羊男只出現(xiàn)了三次,但這三次的出現(xiàn)都一步步地將“我”推向與鼠最后的相遇,雖然羊男在這三次的談話中沒有任何的明示,但其的每次出場總是帶有某種指示性。沒有羊男,我就不可能見到鼠,事情也無法發(fā)展。
從心理象征意義上說,羊男的子人格可能是幾個原型的混合體,其中比較明顯的是智慧老人的原型。智慧老人是智慧的化身,他飽經(jīng)滄桑、敏銳的洞察世間的變化,他們的話往往會對你本身有指導(dǎo)性的作用,智慧就是這樣犀利、敏銳、準(zhǔn)確。
三、總結(jié)
村上在“三部曲”中分別從三個不同的時間點切入,70年的暑假、73年的尋找彈子球、78年的尋羊之旅。在《且》文中雖然看起來表達(dá)的只是一些瑣事,敘事雜亂,可是小說中所有元素組合的整體會讓人體驗到空虛故事的底下的那種深深的矛盾和悲哀。但是作為作者的村上的這種表達(dá)本身就是一種探索的嘗試的開始。
相對于《且》中的純粹的迷茫情緒的表達(dá),《彈》的寫作可能會更困難一些。因為當(dāng)一扇門打開之后,怎么走,也就是用什么方法繼續(xù)探索下去,就是擺在村上面前的一個大難題。這種對探索方法的探索,在《彈》中初見成效。村上在《彈》的寫作中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自身,在《彈》文的意象中顯現(xiàn)的“我”就是找到“彈子球機(jī)”與“配電盤”的更換。找到“彈子球機(jī)”說明村上內(nèi)心一種被壓抑和隔離的能量的釋放,“配電盤”的更迭說明了村上的一種思想方式的變化,這兩點是相輔相承的。由于這種心態(tài)和思想方式的轉(zhuǎn)變,村上從《羊》中開始逐漸的將關(guān)注點由自身轉(zhuǎn)向社會。
村上在創(chuàng)作《羊》一文時,文章的風(fēng)格有了巨大的轉(zhuǎn)變。從一種片段的、感覺的、支離破碎的輕飄文字轉(zhuǎn)變成一種有目標(biāo)的、有結(jié)構(gòu)的、敘事性的文字。這些變化在意象中的體現(xiàn)就是“嘻嘻”這個女主人公和“羊男”的出現(xiàn)。通過上文的分析,我們知道,“嘻嘻”象征著一種內(nèi)心的直覺力量,“羊男”則象征著一種智慧和靈活的思維方式。這種內(nèi)心力量的轉(zhuǎn)變自然導(dǎo)致村上的在寫作風(fēng)格上的轉(zhuǎn)折。村上在談到《羊》文的創(chuàng)作時,也提到了這種寫作狀態(tài),他把這種狀態(tài)稱之為“創(chuàng)作的自發(fā)性”,他說到:“在我提筆寫《尋羊冒險記》之際,我開始強(qiáng)烈的感覺到,一個故事,一個“物語”,并非是你的創(chuàng)造。它是從你內(nèi)心“拽”出來的某種東西。那個故事已經(jīng)在你內(nèi)心存在著了。你無法創(chuàng)造它,你只能把它表現(xiàn)出來?!睒s格也闡述過,真正的文學(xué)作品正是這種無意識的自發(fā)的意識化,這種表達(dá)的東西不是意識能夠單獨完成的。意象的產(chǎn)生是一個心理自發(fā)的過程,而把意象變成故事是一個意象對話的過程。這樣的整個一個過程基本上就是一個心理治療的過程,欠缺的一點就是最后的分析。而這種分析工作正是我們心理學(xué)者所要做的。
村上的小說在日本、在中國、在全世界的暢銷,說明不僅僅比表達(dá)了他自己,他表達(dá)的是一個群體、一個社會、一個時代。他精確的捕捉到了內(nèi)心深處的那種東西,大家共有的那種東西,并很好的表達(dá)了出來。
村上所做的就是那個能準(zhǔn)確的捕捉那種東西的人。他把潛伏在人們心中的那種蠢蠢欲動、模糊的感覺表達(dá)了出來。同時,所有閱讀他的文字的人都得到了表達(dá),都會有所共鳴,從村上的表達(dá)和探索中得到了心靈的慰藉。
“三部曲”最大的意義就是村上在寫作過程中的內(nèi)心的成長和突破,這使得村上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風(fēng)格,找到了一個可靠的方法來探索自身和社會。村上在“三部曲”之后所有的探索,無不是以“三部曲”中所建立的方法為基礎(chǔ)的。
參考文獻(xiàn):
[1]朱建軍.心理咨詢與意象對話技術(shù).北京:北京大學(xué)醫(yī)學(xué)出版社,2006.
[2]朱建軍.你有幾個靈魂:心理咨詢與人格意象分解.北京:中國城市出版社,2002.
讀村上春樹的小說,一度天昏地暗。他小說里的女子,或?qū)庫o或活潑,但距這個世界都是遙遠(yuǎn)的:揮之不去的神秘氣質(zhì),內(nèi)心深處的創(chuàng)傷哀痛,強(qiáng)烈的死亡氣息。
他說:“我理想的女性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p>
是,這樣的女子無法存在。她們生活在異度空間,那是村上春樹理想中的世界,一片走不出的青春森林。在這片森林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那時,我以為他是水仙男人,有超嚴(yán)重的自戀情結(jié),性格自閉,長相沉悶而帥氣,當(dāng)然還獨身,沒有哪個女人配得起他。卻完全不是。
村上春樹應(yīng)該是個能把理想與現(xiàn)實生活分得很開的人。盡管他說理想中的女性不存在,卻并不妨礙他早婚。
他22歲就結(jié)婚,長得也不帥,人也沒有什么怪癖。結(jié)婚時他大學(xué)還未畢業(yè),愛人陽子小姐來自天主教女校,性格活潑,與這個世界有著一些淡淡的隔膜?;楹蟮牡?6個年頭,他寫《挪威的森林》,陽子化身他小說里活潑的綠子,遍布陽光。
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他清醒理智,生活規(guī)律得近乎刻板,他只管埋頭創(chuàng)作。陽子總是他的第一個讀者,對小說提出一些修改性的意見,而對外的一切事務(wù),包括與出版社打交道,也由陽子打理。
他與陽子結(jié)婚35年,雖然沒有孩子,兩人感情卻很牢固。似乎作家所有的壞毛病在他身上都無法找見。他既無晝夜顛倒的壞習(xí)慣,也無四處留情的不良記錄,他對婚姻善始善終,這一切正常得讓他不像個作家??伤_實是寫暢銷書的大牌作家,還是純文學(xué)領(lǐng)域的暢銷作家。他名利雙收,讓很多寫純文學(xué)作品而不叫座的作家,慨嘆不已。
他是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候選人,還上了亞洲十大居家好男人的評選排行榜,對婚姻的理解他卻冷靜深刻,“說得殘酷一些,婚姻生活就是近乎冷酷的相互磨合的過程”。
很顯然,就如《挪威的森林》里的渡邊最愛的女性不是綠子而是直子一樣,與他生活多年的陽子,盡管與他夫妻感情甚好,卻并不是他理想中的女性。他明白,理想的永遠(yuǎn)在理想中,只有心甘情愿與婚姻里的她磨合感情,才能擁有現(xiàn)世的幸福。
因此,他能擁有普通人的幸福生活,他每天4點起床,早晨寫作四五個小時,晚上10點鐘就寢,每天都跑10公里路,不跑步的時候就游泳。寫作前,一般先聽古典音樂。沒有音樂的人生是他無法想象的。
在飲食上,他吃新鮮蔬菜、麥片、意大利面和面包,很少吃甜品、冰激凌和巧克力。他不讓自己糾結(jié)在一些無望的感情里,只讓他的小說去傳達(dá)人生的寂寥、青春的傷痛、愛的遺憾、生命的無可把握。
我想,他寫作,在幸福的表象里,追溯到的是生命本質(zhì)的虛無。
而在他年少時,也有過隨心所欲的生活:反抗父母對他進(jìn)行的國文熏陶,堅持讀世界文學(xué)全集;經(jīng)歷運動,幾乎不去學(xué)校;在新宿打零工,其余時間泡在歌舞伎町的爵士樂酒吧里,過著晝夜無規(guī)律的錯亂生活。那時,他沒有什么遠(yuǎn)大的理想,住在三鷹市的一間宿舍,在一家當(dāng)鋪買了支長笛,每天吹一支固定的曲子,后來的三鷹市在他的記憶里,就成了那支曲子。
他的美妙之處也在于其超現(xiàn)實。
他的《挪威的森林》與《麥田里的守望者》平行并進(jìn),守護(hù)著一代又一代的年輕心靈―
他是村上春樹,游走于另類與大眾、幻象與現(xiàn)實之間的村上春樹。
學(xué)習(xí)小提示:很難得找到這么棒的原聲材料―語音清晰,節(jié)奏分明,尤其是旁白和小說選段的抑揚頓挫極富感情,而且背景音樂非常好聽。文章本身也寫得很有味道,除了適合精聽精讀,兩個小說選段更是優(yōu)秀的誦讀素材哦。另外,本文為典型英式發(fā)音,喜歡英音的同學(xué)要注意跟讀,喜歡美音的同學(xué)則可以從中學(xué)習(xí)兩種口音的區(qū)別。
I’m on the trail of Haruki Murakami the 1)illusive
Haruki Murakami. He’s Japan’s most successful novelist. He writes 2)off-beat books, where dream, memory and reality
often 3)swap places with one another. His stories are fueled by his great passion, music, especially jazz, and his fame has spread far beyond Japan. He’s been translated into over 40 different languages. Murakami turned Japanese literature on its head, writing novels and short stories, heavily influenced by western literature that were 4)contemporary, humorous and that often slipped into the 5)surreal.
Something tells me that looking for Murakami isn’t
going to be, well, straightforward. For a start, he doesn’t
do TV or radio. But, for the first time ever, he did agree to meet up with the producer and answer some of our questions off camera, and on condition that his own voice wasn’t heard. We asked him, first, if the inspiration to write came easily.
Murakami: Sometimes it comes and sometimes it stops coming I don’t know why. But, you know, writing fiction…
writing novels is just like searching for something in the dark places. So you need every help, every help you can get. Sometimes it’s cats, sometimes it’s wells, and in the dark places there are small things waiting to help you.
Book of the Youth, Book for the Youth
Kobe High School, where Murakami spent his
6)adolescence not the greatest student. He says he passed his time playing Majong, fooling around with girls, skipping class, smoking and reading novels.
Murakami: I’m a kind of rebel. It was the 1960s, the age of the rebel. We felt we were free. We could do anything. Back then I just wanted to find a window that faced the outside world, and it happened to be foreign culture. I was interested in reading books in English, mostly
American literature, so I was addicted to those things. I could escape from Japanese society and its culture, so it was just great.
When Murakami left school, he half-heartedly took exams to study law at university and failed to get a place. After a year of hanging out in the library, he passed the exam to study in Tokyo, in the Department of Literature at the 7)prestigious Waseda University. Newly arrived in the capital, his parents arranged for him to stay in a private 8)dormitory close to Waseda, Wakei Juku. Little changed since Murakami was there 40 years ago, Wakei features 9)prominently in Murakami’s most popular novel,
Norwegian Wood.
“Once upon a time, many years ago just 20 years ago in fact I was living in a dormitory. I was 18 and a first-year student. I was new to Tokyo, and new to living alone. And so my anxious parents found a private dorm for me to live in rather than the kind of single room that most students took. There were two 3-story concrete dorm buildings facing each other. They were large with lots of windows and gave the impression of being either flats that had been 10)converted into jails or jails that had been converted into flats. For my part, I would have preferred to rent a flat and live in comfortable 11)solitude.
But, knowing what my parents had to spend on
12)enrollment fees and 13)tuition, I was in no position to insist. And besides, I didn’t really care where I lived.”
(from Norwegian Wood)
Adolescents, students, young people at transitional moments in their lives are often the central characters in Murakami’s novels. He seems endlessly fascinated with this period of life and with his own memories of being that age. Norwegian Wood is a story about a 19-year-old boy, Toru, and his relationship with two different girls.
“Naoko called me the following Saturday. And that Sunday we had a date. I suppose I could call it a date. I can’t think of a better word for it. As before, we walked the streets. Memory is a funny thing. When I was in the scene, I hardly paid it any attention. I never stopped to think of it as something that would make a lasting impression certainly never imagined that 18 years later I would recall it in such detail. I was thinking
about myself. I was thinking about the beautiful girl walking next to me. I was thinking about the two of us together and then about myself again. I was at that age, that time of life when every sight, every feeling, every thought came back like a 14)boomerang to me. And worse, I was in love, love with complications.”
(from Norwegian Wood)
Murakami’s ability to 15)authentically 16)evoke the smell of adolescence in this 17)melancholy 18)rites-of-passage love story has led the book to be dubbed “the Japanese Catcher in the Rye.”
More Than Being Japanese
Murakami: What I want to do is write what I want to write. I like to express the things which arise in my mind deeply. People ask me, for example, what does “the cat” mean? I have no answer. I just wanted to write it. I have no reason to write it, but I knew I should [have] written it. So I’m very confident about it, and my readers can feel my confidence.
Interviewer: He’s never really 19)fitted in, has he? I mean, how much is he a…a Japanese writer?
Jay Rubin (Murakami translator): One thing that I don’t
think is central to Murakami is that search for Japanese identity. I don’t think there’s any likelihood that Murakami would have had the worldwide impact he’s had, if all he were doing was 20)preaching to the world or teaching the world about what it…what it means to be Japanese. That…
that’s there, but it…it’s finally…it’s what it means to be human. And that’s why so many different cultures are able to relate to him. I think he manages to do that. He manages to 21)burrow into these things that are so much part of the brain and part of the…the
individual 22)psyche that he doesn’t encounter cultural
resistance. He’s obviously dealing with the things that so many people do feel as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s in their lives. I think that’s one of the things that[’s] made him so moving to so many different people from so many different countries.
Murakami: Sometimes, I don’t know what I’m looking
for. But I know something is there, and I want to find out what it is. But I don’t know what it is until
I’ve found it. So that is the reason why I write stories. Stories are a 23)maze, a 24)labyrinth. So, if I can’t find a way through that maze, if I can’t tell stories, then I can’t find anything at all.
I came to Japan, searching for some answers about Haruki Murakami and his books. Turns out, with Murakami, there’s always going to be more questions than answers. But then, as I’ve discovered, so far as he’s concerned, it’s not the answers, it’s the journey, the hunt, the soul-searching for the answers that really matters.
我在追尋村上春樹的蹤跡―迷離飄忽的村上春樹。他是日本最成功的小說家。他的著作不落俗套,幻夢、回憶與現(xiàn)實在其中交織相替。他的故事里充滿了巨大的熱情,以及音樂尤其是爵士樂的魅力。如今他的名聲遠(yuǎn)播海外,其作品被翻譯成四十多種語言。村上徹底顛覆了日本文學(xué)的傳統(tǒng),其小說和短篇故事深受西方文學(xué)的影響,極富現(xiàn)代感,文筆幽默,時常落入超現(xiàn)實世界。
我有預(yù)感,尋找村上的道路不會那么簡單直接。一來,他從不接受電視或電臺訪問,而這次,他卻首度同意與我們的節(jié)目監(jiān)制見面,在鏡頭外回答我們的問題,前提條件是他本人的聲音不能被播出。我們首先問道,寫作靈感會否涌泉而至。
村上:靈感時有時無―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你知道,編故事……寫小說就如同在黑暗中尋尋覓覓。所以你需要各種各樣的輔助,能想到的都得派上用場。有時是貓,有時是水井;在暗處,總有些小東西等著助你一臂之力。
少年書,書少年
村上在兵庫縣立神戶高等學(xué)校度過其少年歲月―他并不是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他說自己當(dāng)時在混日子,整天打麻將,泡妞,逃課,抽煙,看小說。
村上:我是個叛逆分子。那是(上世紀(jì))六十年代,反叛旗幟高揚的時代。我們覺得無拘無束,想做什么都可以。那時我只想找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窗口,外國文化碰巧成了這扇窗口。我喜歡讀英文著作,主要是美國文學(xué),于是就迷上那些作品了。我可以由此逃離日本社會和文化,那感覺真是太棒了。
高中畢業(yè)后,村上不太認(rèn)真地報考大學(xué)法律專業(yè),結(jié)果落榜了。在圖書館晃蕩了一年,他最終通過了考試,來到東京,在久負(fù)盛名的早稻田大學(xué)文學(xué)系學(xué)習(xí)。剛到首都,村上的父母安排他入住早稻田附近的私人宿舍―和敬塾。四十年過去了,這里與他入住時相比也沒有什么變化。在他最受歡迎的小說《挪威的森林》里,有不少關(guān)于和敬塾的特寫。
“從前,許久以前,其實就是二十年前,我曾住在一棟宿舍里。當(dāng)時我十八歲,才剛上大學(xué)而已。爸媽擔(dān)心我一來在東京人生地不熟,二來又是頭一次離家獨自生活,于是給我找了個私人宿舍,而不是大部分學(xué)生住的那種單間。這兒有兩棟三層樓高的水泥建筑,平行并排,有很多窗戶,看上去總給人一種像是由公寓改造而成的監(jiān)獄,或是由監(jiān)獄改造而成的公寓的感覺。我自己倒寧愿在外面租個房子,一個人舒舒服服地住。不過,一想到我的入學(xué)金、學(xué)費花了父母不少錢,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么。何況,其實住哪里,我并不在乎?!?/p>
(摘自《挪威的森林》)
青少年、學(xué)生、面臨人生轉(zhuǎn)折點的年輕人,這些常常是村上小說中的中心人物。他似乎總是對這一人生階段充滿向往,沉溺于自己青春年少時那些回憶?!杜餐纳帧分v述的是19歲小伙子阿徹和兩個女孩子的感情故事。
“接下來的那個周六,直子打電話給我。周日我們約會去了。那可以叫做約會吧,我想不出比這更貼切的詞了。像往常一樣,我們一起逛街。記憶這玩意兒真是不可思議。當(dāng)我身歷其境時,我根本沒多留意周圍的風(fēng)景,不會停下來想到這一切將深深烙印在我心里―也絕不會料到十八年后,我能將那一草一木記得這么清楚。那時,我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想著走在身旁的這個漂亮女孩,想到倆人的關(guān)系,又回過頭來想著自己的事情。不管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想到什么,結(jié)果總會像飛鏢一樣又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我當(dāng)時正處于那個年紀(jì)。更糟糕的是,我正在談戀愛,那是一段困難重重的感情。”
(摘自《挪威的森林》)
在這個講述人生重要時期的憂傷愛情故事中,村上真實地重現(xiàn)出那份年少青澀的味道,使該書被冠以“日本的《麥田里的守望者》”之稱。
突破“日本”的界限
村上:我想做的就是寫自己想寫的東西。我要把心中所想深刻地表達(dá)出來。人們問我,譬如,“貓”有什么寓意?我也回答不上來。我只是想這么寫,沒有什么特別原因,但我就知道應(yīng)該這么寫。所以我寫得很有信心,讀者也能感受到我的自信。
主持人:他向來不從眾,對吧?我的意思是,他在多大程度上……像是個日本作家?
杰伊?魯賓(村上作品譯者):我覺得,探尋日本的文化身份對村上來說并不重要。我想,要是他一味向世界宣講,教會全世界何謂……何謂日本人,他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全球影響力。何謂日本人……他會有所觸及,但是……最終他在探討的是作為“人”的意義何在,這就是為什么那么多文化都能對他的作品產(chǎn)生共鳴。我認(rèn)為他成功了。他能深入觸及我們的大腦以及個人心靈的一部分,因此不會遇到任何文化代溝。他探討的顯然是大家都視作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事情。我想那正是他能打動來自這么多不同國家的這么多不同讀者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