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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地我和娘

前言:想要寫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嗎?我們特意為您整理了5篇玉米地我和娘范文,相信會為您的寫作帶來幫助,發(fā)現(xiàn)更多的寫作思路和靈感。

玉米地我和娘

玉米地我和娘范文第1篇

巴東從畢節(jié)一個名叫白石頭的村落出發(fā),在崎嶇的山路上攀援。走過無數(shù)急彎緩坡;無數(shù)羊腸小道,歷經(jīng)四個多小時,當眼前突現(xiàn)滿坡玉米時,疲憊不堪的巴東心里一喜:“匪子窩到了!”

眼前,十多幢茅草屋頂或石塊屋頂,石頭墻或木頭墻的房子(或許稱作窩棚更恰當)站在綠樹掩映的山坡上。

巴東使勁摁數(shù)碼相機時。玉米地里鉆出一個人,看著巴東。

巴東明知故問:“你好,這里是匪子窩嗎?”

那人不搭腔。打量巴東,半晌,問:“你來這里買女娃子嗎?”

“來這里買女娃子?”巴東好迷糊,腦袋里云山霧罩,找不到北。

那人仍盯牢巴東,眨幾下眼睛,仿佛下定決心,說:“跟我來?!?/p>

他自告奮勇地將巴東領進寨,送到塌了東首半邊茅草頂?shù)母C棚前,大聲喚人。嗓門大,急切,巴東聽不懂領路人和窩棚里出來的那個稍微有些駝背的男人在交談什么。

駝背男人蒼老的臉上刻滿深深淺淺的皺紋,他瞟一眼巴東,不熱情,也不冷淡,伸手略示歡迎:“請進?!?/p>

巴東貓腰進了窩棚,在歪斜的木凳上落座。

駝背嘆氣,像是對巴東說,又像自言自語:“我家娃,比巖東細老二家的娃子還小1歲哩。細老二家的娃,上月有個外地人領走了,給了3200元哩……”話音未落,只聽一陣響,接著是壓抑的嗚嗚咽咽。

巴東尋聲轉(zhuǎn)頭,屋角有張床,床上躺著個女人。

巴東徹底清醒了,急急站起,擺手:“我不是……我不是來買人的,我不是人販子!”

剎那間,駝背臉上飛快地堆滿失望和落寞;屋角的嗚咽,頓時成了號啕……

巴東心里一慌,遲疑地用手比劃著打探:“你們,干嘛想賣孩子?”

哭聲與嘆氣聲不斷重復。

時間在這貴州烏蒙山的山坳里,足足停滯了10分鐘。

沉默好久,駝背狠狠嘆口氣:“娃她娘的病越來越重,要出山看醫(yī)生;屋子塌了,要修;半坡地的芋頭都被雨沖跑了……處處都得花錢,這日子,難啊?!甭曇艉艿?,言語很緩。

巴東默默地走出窩棚;四下看看??赐辏袀€想法自心底緩緩溜出來,一點一點往上躥。

巴東轉(zhuǎn)身回窩棚,手上握著一沓錢,仿佛憋足好大一股勁兒,一字一句說:“我,今晚住你們家。你們給吃、住,這錢,是食宿費。”

巴東將錢塞到駝背手上。

駝背縮手,身子往后躲,好像巴東捏著的不是錢,而是燙手的山芋。

巴東急了,步步緊逼,將錢一股腦兒硬塞到駝背手里,再將自己背上的旅行包卸下,扔在凳子上,那架勢像說“房客”當定了。

駝背與女人面面相覷,繼而,駝背走到女人床邊,低語,商量。

錢,終于被駝背小心翼翼揣進懷里。

巴東笑了。他悄悄摁兜里的銀行卡,想,早知如此,就該在云南曲靖的銀行多取些錢。轉(zhuǎn)而又想,2600元,該夠這家人看病,修繕屋子,買糧食了吧。

巴東出了窩棚,四處閑轉(zhuǎn),拍照。

寨子不大,可供拍攝的景色不多,也無非就是破破爛爛的房子,無處不在的石頭,隨處可見的玉米地山芋地……倒是幾頭從容邁步的黃牛,一群四處亂竄起勁瞎叫的雞們狗們,很合巴東胃口,一個接一個地跑進巴東的相機里去了。

巴東見駝背在寨里匆匆轉(zhuǎn)了一圈,捧著什么急急回家了。

又見一個女孩,不高,長辮子,背上背簍青草,趕著牛進了他今晚的“山居旅店”。

紅豆炒酸菜、煮芋頭、板栗煨雞,還有一道菜,大約是薯葉炒雞蛋。然后,便是三海碗金黃金黃的玉米,滿滿當當?shù)囊煌氚酌罪垺_@些,是晚餐的全部美食了。

病女人起床了,頭上纏著布,垂手站桌旁,滿臉歉意。駝背則尷尬著,哈腰,他的背弓得更厲害了。夫妻倆說了很多客氣話,都是沒什么好招待的意思。

巴東只以真誠的微笑來表示感激,早有些餓的他坐在桌旁,準備大快朵頤――還沒舉筷,駝背慌慌張張將巴東手邊的玉米端走,把惟一一碗白米飯擺在他面前。

一番比劃,巴東明白了。他們一年到頭唯有過年才會吃一兩頓白米飯,平時全以玉米芋頭為主食。做這碗米飯用的米,還是一小時前駝背轉(zhuǎn)了整個寨子千方百計借回來的。

巴東吃得很香,是真的香。

深圳遍地都是特色各異的酒樓餐館,他什么山珍海味沒嘗過呢??烧娴亩疾患斑@烏蒙山的紅豆酸菜和板栗煨雞,香得不能再香了。

趕?;丶业呐⒆诎蜄|左側,巴東看她一眼;碰上女孩躲躲閃閃溜過來的眼神。女孩“哧啦”一聲將眼神扯走了――其實沒聲音,是巴東依稀感受到的。

女孩低頭,不夾菜,使勁扒碗里的玉米。

女孩的兩根辮子烏黑油亮,梳理得整整齊齊,很清爽。

巴東再看她一眼,想對她微笑一下,但女孩的眼神躲到更深處了。

女孩的右臉龐他卻看得明白,朦朦朧朧浮著一層絨毛,清秀,清純。

這女孩,也就十五六歲吧,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齡,擱城里,鐵定是男孩們爭先恐后花心思追求的一朵百合花。

飯后,說話夾雜手勢,巴東與“房東”一家來了番溝通。

巴東說他因在一份舊地圖上偶然看到“匪子窩”這地名,就不畏艱辛跑來尋覓“匪跡”。

駝背說,此地真的與土匪有關,好多年前這里曾被土匪霸占過。

駝背自稱姓方,有兩兒一女。大兒子13歲那年在煤洞背煤,煤洞塌方死了,礦主賠了680元。另一個兒子。今年12歲,也去煤洞干活了。匪子窩的男孩們,除了3個有幸在校讀書,其他的全去煤洞里背煤了,一天能掙十多元……

“聽說貴州的好多煤洞都要被政府關閉了,說是怕死人。往后,孩子們?nèi)ツ膬簰赍X啊……”房東嘆氣。他說若不去煤洞掙錢,寨里家家戶戶忙碌一年頂多收入三百多元。

“哪家娃多,尤其是女娃子多。家里頭就會寬裕些……”房東的話讓巴東大吃一驚。

這里,將把女兒賣給遠方找上門來“買親”的人為妻。當成一箭雙雕的好事――家里由此“致富”,而女兒從此也可能過上好日子。寨里有好幾戶人家的女兒“遠走高飛”了。

更聳人聽聞的是,寨里竟還有人將自己的親生孩子賣給人販子――或是因為超生怕被罰恐怕一輩子也支付不起的上萬元巨款,或是純粹為幾千元錢收入。

駝背道出了“市場價”:男孩,賣5000元以上;女孩,大多3000元。

夜?jié)u深,屋內(nèi)屋外都漆黑一團。

巴東的心格外疼!

他知道那些“遠走高飛”的女孩,未必真將為人妻,而很可能落得被逼迫去城里供人肆意玩弄的不堪下場!

巴東躺在簡陋的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床是女孩騰出來的,山里女孩不用化妝品,可床上溢滿了淡淡的清香。

好聞,真好聞,可巴東沒閑心去品味這清香。

巴東坐起,點燃一支煙。 忽然,他吃了一驚,床前競站著個黑影!是那個女孩!

巴東有點狼狽,說:“對不起,我占你的床了……”

黑影不動,卻傳來費了好多勁擠出來的低低的聲音:“我爹我娘說,今晚,我和叔……我,和哥睡……”

巴東的腦子里“轟”一下,又“轟”一下。

女孩摸索著脫衣,摸索著上床,鉆進被子。她一動不動,像截木頭。靜一陣,挪挪,又一動不動,過一陣,又挪挪……

那團熱乎乎的身子已經(jīng)挨著巴東了。

巴東掐自己,生疼,又狠勁吸一口煙,明滅的煙頭的光亮下,身邊確實多了個人。

巴東的腦子里翻江倒海,一個念頭跑出來,又一個念頭跑出來――他們用這種方式感恩?他們等會兒敲鑼打鼓喚醒全寨人“抓現(xiàn)行”,聲稱小女孩被了,然后索要天價“遮羞費”……

想不出任何答案。

巴東惟一能采取的正確行動是立刻跳下床。 女孩卻在嚶嚶抽泣了:“哥,我爹我娘說。收了你的錢……”

巴東默然,黑暗里,惟有搖頭,苦笑。

女孩又往巴東身邊挪了挪,巴東的心生出太多想法來。

溫溫軟軟的一團,觸手可及。

如果沒猜錯,女孩怕是在父母的“指示”下了吧。美麗的小女孩啊,你下月才滿15歲呀!

手上的煙在不知不覺中滅了,巴東不敢動,強迫自己想白天拍的照片:牛們,雞們,狗們,玉米地……

巴東不動,女孩卻又動了――她不抽泣了,在發(fā)抖。

她已緊緊靠著巴東了,身子滾燙滾燙,抖個不停。

奇怪,巴東的心突然間竟風平浪靜了。他將手放在被子上,輕輕拍兩下:“小妹妹,你先好好睡吧,叔叔等會兒再睡?!?/p>

巴東重新點煙,不慌不忙地抽,慢慢地抽。

煙頭明明滅滅,女孩終于入睡了。細細的鼾聲起起伏伏,在寂靜的夜里,在巴東的心底掀起太多甜絲絲卻又無比苦澀的波瀾。

晨曦微露,東倒西歪的木條漏窗闖進寸寸光線,始終坐在床上的巴東終于瞌睡起來。

在困頓地合上眼簾前,巴東情不自禁地看了看身邊的女孩。

女孩側身躺著,臉頰潔凈,嘴角安詳,睡得正香。

被子不知何時卷起一角,露出女孩的一段身體。女孩果然沒穿衣服,小半截左乳浮現(xiàn),朦朦朧朧的,坦坦蕩蕩地挺立,小小的,尖尖的。

巴東不由想起深圳陜西風味餐館里剛出籠的熱氣騰騰的小籠包,笑笑,心底一絲邪念都沒停留,頭晃幾晃,就坐著睡著了。

醒來時,天早已大亮。

巴東急急下床,出“客房”,見方家一家三口圍攏在女人的病床前低著嗓門商量著什么??匆姲蜄|,駝背幾步跨近,將手上的布包用勁地按到巴東手上。

巴東疑惑地揭開布包,愣住――一沓錢,顯然是自己支付的“食宿費”!

駝背解釋:“你是一個大好人。昨晚的事,我家金花都說了。這錢,我們不能收……”

巴東傻了,嘴里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他愣了好久,還是沒話可說,干脆坐下,氣呼呼地喘息,自己跟自己急,惱,真的惱。以往即便撞上大風大浪也能保持頭腦清醒的他,此時此刻腦子里卻亂成了一團麻。

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招,巴東終于開口了。一半真話,一半謊言。

真話是:“這些錢,僅僅相當于我賣一本書賺的錢……”巴東確實賣過一本書,16開本的法學工具書,定價980元,巴東撕去版權頁,換上偷換定價的新版權頁,新定價3600元。書賣給深圳一家大公司,減去回掃和進貨成本,恰好盈利2600元。

謊言是:“我四處旅游常住酒店,哪家不是收費三四千元一晚……”

巴東講了不少大小道理,編了太多真假故事,終于讓駝背將信將疑又千恩萬謝地將布包重新掖進胸前。

那一刻,巴東驚覺自己其實比對方更感動。他暗吁一口氣,覺得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回原處,熨熨帖帖了。他曾經(jīng)揮霍掉太多的2600元;全輕飄飄的,都不及今天的厚重。

巴東告別,逐個看一家三口,說感謝的話。

走幾步,想起什么,掏旅行包,掏出一支筆。包里惟一的一支筆,又掏出本《麗江的柔軟時光》,包里惟一的一本書,遞給金花:“金花,送你……金花,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還小,千萬不要糟蹋自己。等長大了,找戶好人家嫁了,好日子在后頭,長著呢?!?/p>

巴東邊說邊暗罵自己,該抽50個耳刮子。這話連自己聽了也覺得虛,虛得很哪!

金花沒接巴東遞過來的書和筆,低頭,兩手玩弄衣角。

“金花,你抬頭啊,好好接你哥送你的東西……”病床上的母親下命令。

巴東跨出門,習慣性地揮手。

金花忽然追到門邊,仰臉問:“哥,阿哥,你,還來嗎?”

巴東看著金花憂戚的臉,捕捉到了一絲期待。他略一遲疑,想張嘴,卻終究沒搭腔,只對她笑笑,退回幾步,拍拍她的頭,更燦爛地對她笑笑。

走出寨子,穿過玉米地,山道彎彎,巴東該下坡地了。

巴東回首,駝背和病女人還站在破舊的窩棚前揮手。金花沒揮手,她倚著門,一手抓著門框,一手下垂,一動不動。金花倚門呆呆地張望著。

她在望遠山,還是望巴東?

玉米地我和娘范文第2篇

我本不是一個具有悲天憫人情結的人。按照慣例,這小半碗粥應該是倒掉的。因為我住的是商品房,沒有飼養(yǎng)小動物的習慣,家里就三口人,吃剩下的食品一般都是要丟掉的。

可是現(xiàn)在,端著那半碗粥,我突然有了燙手的感覺。記得小時候,母親在世的時候,剩下的飯菜都要倒進一個舊臉盆里,然后喂豬或者喂羊。家里的雞、狗、鵝、鴨,總能將我們吃剩下的殘渣剩飯一股腦兒消滅光。其中,最不檢點的是鴨子,它們吃東西總是弄得滿地都是。最讓人憐惜的,則莫過于羊了。它們總是很小心地吃干凈,然后把臉盆的邊兒用舌頭舔干凈。

可是現(xiàn)在,我的身邊沒有一只家畜或者家禽。這半碗飯,讓我感覺左右為難。

記得小時候,家里食物并不是那么充足的。一年到頭,也就是過春節(jié)能夠吃上白面。其余的時間,大家都在吃地瓜或者玉米。地瓜窩窩和玉米窩窩是我童年不能抹去的記憶,上個世紀70年代的后期,身為民辦教師的父親曾經(jīng)把地瓜煮熟之后切成片晾干,放到冬天的時候在煤球爐子上烤熟了給我們吃。那,好像也是可口的糕點。20世紀80年代初,農(nóng)村興起了責任制。我們家里分到了一輛地排車、一把揚場用的木锨、一把大掃帚以及5畝地。這些東西讓我們?nèi)遗d奮了很久。母親總是說:“人勤地不懶,不要辜負了土地……”

因為身體不好,再加上勞累的緣故,母親在我10歲那年就去世了。1984年的夏天,驕陽似火。我和父親以及七十多歲的爺爺在地里割麥子,因為家里缺少干活的人,我們的速度比起鄰居來總要慢一些。而在農(nóng)村,家家戶戶在“三夏”和“三秋”農(nóng)忙的時候,總是要暗暗較勁,比一比的。那個三夏,父親的后背被曬得黑中透紅。尤其是兩個膀子,因為陽光強烈的緣故,被曬得出了亮晶晶的血泡。那血泡在太陽光下晶瑩透亮,一碰就疼得揪心。

我還記得自己7歲的時候,曾經(jīng)和母親以及妹妹到玉米地里撕秫葉。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地里很靜。鄰居們都收工回家吃飯去了,我們娘仨還在靜靜地干活兒。記不清楚是什么時候,母親輕輕地唱起了《洪湖水,浪打浪》。那聲音很是蕩氣回腸,唱到激越處,卻分明有一種撕裂大帛的感受,又仿佛是瀑布從高空而落,水珠灑落松林。

因為來自于農(nóng)村,我對糧食的感覺總是比孩子要親切得多。畢竟,在城市長大的孩子,從來沒有過稼穡的經(jīng)歷。不僅如此,他們甚至有時候搞不清小米和高梁的分別。也很少能夠弄清楚綿羊和山羊的模樣。在孩子的眼里,能夠熬粥的,都是糧食;碗里盛著的,除了蔬菜,就是肉食。至于什么蔬菜、什么動物的肉,他們很少關心。反正只要好吃就夠了。

有的時候,看著地上散落的粒,我試著要給孩子講一下一顆種子的神奇、一粒米的故事,但是,孩子總是帶著種不耐煩的神色。這,也是無奈的事情。

靜靜的早晨,端著這半碗粥。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農(nóng)村勞動的情形。我想起了在果園子里薅草的那個中午,一家人把黃瓜放到冰涼的井水里浸泡,然后大快朵頤的情形。那絲絲涼意,一直沉浸到我的內(nèi)心深處。坐在大樹底下,吃著被井水浸泡的兩條黃瓜,仰望著頭頂上火辣辣的日頭,父親說:“天下的福都讓咱們農(nóng)民享了啊!”我們都輕聲地笑了起來。

一粒糧食,從播種到管理到收獲,所經(jīng)歷的復雜不是一兩句話可以描述得清楚的。當麥穗開始充滿白色的濃漿,當螻蛄在草葉上輕輕走過,當?shù)谝坏温端谒查g折射出金色的光輝,當一個農(nóng)民用鐮刀剖下第一把麥穗,生命的夏天就到來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奔向田間地頭,所有的鐮刀都被磨得锃亮,所有的孩子都挎著籃子開始撿拾麥穗。而螞蚱和蟋蟀們,也在這個時候長成了豐滿的軀干。那些跑來跑去的孩子們,用草梗穿了一長溜的螞蚱,他們期待的,是一頓香噴噴的午餐。

不知道為什么,端著這半碗粥,我突然有了一種沉甸甸的感受。我好像看到一粒粒麥穗被木锨拋灑到空中,然后進行著自由落體運動。好像看到黝黑的農(nóng)村婦女把一袋袋的麥子送到收購站,她們的額頭上,布滿了努力的汗水。我甚至感到,面對這半碗粥,在內(nèi)心深處,被激活了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田間地頭辛苦工作的記憶了。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突然喚起了對土地和對糧食的焦灼的愛與感恩。

不能忘記,也是一種無聲的堅持。

選自《散文》2008年11期

簡評

玉米地我和娘范文第3篇

七十年代,我的家很窮,父親一人一個月的工資,只有25元,既要讓二哥到xx縣城的三中補習高三的課程,又要讓我到x縣師范讀書,還要給隊上交一些口糧款,還要購買四個月的糧食補足一年生活中的缺額,那時的我家,真的好窮!在我的記憶里,小時侯沒有吃過一塊餅干,一顆糖果,更沒有照過一次相,因此我一張小時侯的尊容都沒有保留下來,那是我一身的遺憾,或許還是我們那一代人的遺憾吧!

雖說我沒有一張照片,但我還是見識過照相的。那是大哥成家另過后,哥嫂二人挺吃得苦,農(nóng)忙季節(jié)忙完了家里家外的活計,就利用空閑的時間,悄悄地搞點小本生意,買點什么豌豆油餅,什么麻花,什么白麻糖,什么芝麻餅,什么這樣種那樣種的,從這個鄉(xiāng)場挑到那個鄉(xiāng)場,起早摸黑,穿街走巷,有了點進項,慢慢的還有了點兒積蓄,后來又陸陸續(xù)續(xù)添了兩個侄兒,為了給兩個侄兒留下點小時侯的記憶,偶爾有打著花傘,背著相機竄鄉(xiāng)走村的所謂“照相師傅”,就給倆侄兒卡了幾張。其中有一張是我媽媽和大嫂一人抱著一個侄兒照的,那時大侄兒才三歲多,小侄兒才一歲多。這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看見照相的經(jīng)歷,那張照片也是我母親唯一留存在世的照片,時間是1978年夏季的某一天,母親那年剛好54歲。我的母親因頭痛病和肺氣腫,再加上經(jīng)年累月的操勞,顯得很疲憊,明顯消瘦的面容又憑添了許多道皺紋,可難得遇到這樣好的天氣,也難得遇到和孫子們合影留念的機會,母親把自己梳理得好齊整,頭發(fā)繞著頭部圍纏著,還用長條白布巾圈扎了幾圈,留給孫子的是個好善良,好慈祥的奶奶。

我的母親是1983年5月份去世的,時年59歲,走的那天晚上正好是我從師范學校分到x縣城關鎮(zhèn)的二小實習報到的時間,遵母親臨終囑托,父親大哥大姐沒有將母親去世的消息告訴我,母親去世的消息是在我實習完,返回學校的當天晚上,班主任老師才告訴我,我聽到母親去世的消息后,先是愣怔了一下,猛然間是淚水止不住的流,趕緊狂跑回寢室,藏到被窩里咬著被角痛哭起來:看到我就要工作了,就要有工資了,就要有錢為母親治病了,可母親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我,永遠地離開了我,一個人悄悄地走了,悄悄地走了!一陣緊似一陣的悲哭,讓我在極度痛苦的疲憊中沉沉地睡去。當我被同學叫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同學們知道我失去媽媽的事,飯菜都給我擺置在床邊的桌子上,早飯沒吃,中飯沒吃,晚飯還是沒有吃,第三天的早上才勉強從悲痛中走出來,恍惚中,繼續(xù)著學習,準備畢業(yè)的一系列考試。想媽媽的時候,就利用休息時間跑到教室講臺旁邊,一邊用風琴彈著“再見吧,媽媽”的曲子,一邊用沙啞的嗓子,一遍又一遍,反反復復地唱著對“媽媽”離去的不舍的歌詞,一連好多天都是如此,好投入,好用心,好悲痛。細心的同桌女生看出了個中端倪,忍不住遞來一張紙條:xx,知道你的母親離開了你,大家都很難過,望你從悲痛中走出來,我們?yōu)槟慵佑团?!紙條上短短的一句話,34個字,讓我很感動,決心化悲痛為力量,用好的成績來告慰在天堂的母親!

一個月后,我以優(yōu)異的成績完成了學業(y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去母親墳頭拜祭我的母親。第二件事就是尋找母親那唯一留存的照片,找到后,用一個自制的鏡框,將母親的照片端端正正地置放于正中,周圍在放上一些母親生前喜歡的不知名的小花,每天空閑時,總要對著母親的照片,在心里默默地述說良久。后來我安家至20多里的一個鎮(zhèn)上,老家中的一切就拜托給在家里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和侄兒們。一次偶然的回家,發(fā)現(xiàn)相框中母親的照片不見了,問了二哥二嫂,又問了大哥大嫂,還審問了兩個小侄兒,都不知收揀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好心痛,那是母親唯一的一張照片?。∥曳瓩z了所有的書頁,所有的抽屜,就是不見照片的影子,多半是被淘氣的兩個小侄兒給弄丟了,心里是八個不安逸,十個不舒服。以后,我每次回家,都要留心,四處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個意外收獲,可每次都是滿心而回,敗興而歸。

偶爾在街頭,看到個別謀生的“畫師”,好想按著自己的記憶,憑著自己描述的母親的樣子,讓畫師給母親畫張像??稍诋嫀煹拿媲?,無論我怎么繪生繪色的講,怎么翻來覆去的敘述,畫師畫出來的像,不論怎么修,怎么改,都不是我母親的樣子。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能干,表述不夠清楚,不夠明白。

偶爾思母心切,一時興起,用自己的工資,買回畫紙和畫筆,想就著記憶中母親的操勞的場景,拿起筆在紙上涂抹著母親熟悉的影痕,好想描摹出一副惟妙惟肖的母親形象。可手中的筆似有千斤重,滿腦的思緒好凌亂,紙不知換了多少張,筆不知削了多少次,總是不能把母親再紙上展現(xiàn)出來,愈畫愈無知,好似有無從下筆的困境,那滿腔的熱情和滿滿的信心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這時熟悉的母親形象似乎變得陌生起來。我好生遺憾,也好惱恨自己,為什么不多長幾個“藝術細胞”?為什么讀師范時,不好好學習繪畫的基本功?為什么讀師范時不好好掌握繪畫的技能和技巧?這時的我才感受到黔驢技窮的窘態(tài),真實地領悟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滋味!

現(xiàn)在,苦惱的時候,快樂的時候,有事無事總會想到我的母親,她那慈祥,那和藹,那善良的面容總是清晰的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我的夢里。有一次,夢里的母親化身為一條金色黃龍,閃著金光,從那禾苗間騰身飛向天堂;有時的母親和父親手牽著手,置身于天堂的奇花異草,亭臺樓榭之中,面色紅潤,遠離了人間的痛苦,享盡了天堂無盡的樂趣。每當年節(jié)下,或是母親的生日,母親的忌日,我總要去到母親和父親的墳頭,燒燒紙,放放鞭炮,以示拜祭、致意:祝福媽媽爸爸,在天堂的日子過得舒心快樂!

(二)——和母親的最后一次見面

題記:媽媽是我過河的橋,媽媽是我航海的船,媽媽是我飛向藍天的翅膀,媽媽是我智慧的燈塔,我愛我的媽媽!

那是1983年5月29日晚8點,一個終身難忘的時刻。

正在上晚自習的我,被班主任馬老師從教室里叫出門外:“你哥哥打來電話,你母親病重,想你回家一趟。5月2日就要去忠州二小實習報到,正好有個五一假期,你可趁這個空檔回家一次。”在當時,通訊不夠發(fā)達,一個鎮(zhèn)上都沒有幾部固定電話,老家鎮(zhèn)上只有郵局和鄉(xiāng)政府有座機,我所在的師范學校也只有一部座機,更說不上今天這么時髦的手機了。電話是大哥從郵局打到學校的話機里,由辦公室人員轉(zhuǎn)述給馬老師的。馬老師這個人,對我們這些在外求學的孩子很好,既嚴格又溫情,事必躬親,輕聲細語,和藹可敬。當我聽完馬老師為我作的安排,心中只有一個字———“急”,母親又病重了,肯定還病得不輕。

我的母親才59歲,是個有十年工齡的老病號,近一兩三年,肺氣腫已經(jīng)慢慢轉(zhuǎn)為肺心病,還要苦撐著瘦骨嶙峋而又弱不經(jīng)風的身體,堅持種田種地。那時的我家,真的是沒有辦法??!父親在離家30多里的一個偏僻小鄉(xiāng)村教書,無論烈日炎炎,瓢潑大雨,還是打霜落雪,父親都是早出晚歸,真的是好盡職盡責,也真的是好辛苦,只有禮拜天能幫著母親作點事情。大哥大嫂帶著兩個年幼的小侄兒分家另過,姐姐已經(jīng)另有一家人,二哥遠在大竹的一個中學再次復讀高三,準備第五次參加高考,家中就只有母親了。再說父親的工資不多———“25元”錢,每月給二哥寄去15元生活費,給我寄2元錢作為生活補貼,剩下的8元錢留作母親的病和家中事務之需。那個錢對我的家真的是好緊張,好無奈!母親也總是想著地里的糧食能多點兒收獲,力爭夠吃,不再用父親的工資去買糧食來補貼家中食物的短缺了。

其實,我心里最清楚,母親的病是窮出來的,是累出來的,更是拖出來的。早前的母親,也只是感冒咳嗽、支氣管炎什么的毛病,身子骨還是挺硬實的,沒有什么大病。平常有個頭痛腦熱的,從不去找醫(yī)生,都是自己在坡上扯點這樣草,那樣根的,熬點湯水,就著喝下去,沒有多久,就好得差不多了。點點小毛病,從不放去地里的活,總是拼死拼活地干著,夢想著從地里能淘出金子來。這幾年,母親為了大哥大姐的婚事,為了我和二哥有個好出路好前程,家里的母親可是節(jié)衣縮食,省吃儉用??!

母親為了我們,就這樣累著,撐著,苦著,病了將就著。母親咳得更厲害了,氣喘得更兇了,為了摳出那點讓我們讀書的錢而放棄了到醫(yī)院醫(yī)治的機會,結果,病是越來越重了,??炔煌#袝r還有吐血的事發(fā)生。父親知道后,好是著急,可又無法拿出更多的錢給母親去醫(yī)院治病,也只好就著兜里的不多的幾塊錢去到平井中學,找到一個略懂醫(yī)術的夏老師把了一下脈,就著夏老師處的草草根根,抓了幾副所謂的中藥,母親吃后,病情倒還有些好轉(zhuǎn)。病松了,為了不在欠債,為了不在用錢,母親就再也不準去抓藥了,說死說活都不準父親提藥的事。開朗,厚道的父親沒有辦法,就依著母親的申述和抗爭,有氣無力的嘆著氣,淚水漣漣,沉沒無語。母親的病就這樣拖著,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幾年過去了,結果是越來越嚴重,慢慢地“肺氣腫”了,慢慢地“咳血”了,慢慢地轉(zhuǎn)為“肺心病”了,又慢慢地轉(zhuǎn)為“肺心腦病”了———肺癌晚期。母親就這樣,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步入“病?!绷?,可母親還是一直都堅持著,堅持著不去醫(yī)院,不多用一分錢,自己咬著牙硬抗著病魔一丁點兒、一丁點兒的侵蝕。

想著母親的“病?!保倚募比绶?,歸心似箭。5月28日早上,我早早起床,去到車站,到8:00,準時坐上忠縣回涼平的客車,11:00回到?jīng)銎杰囌緯r,又急忙搭乘回老家場鎮(zhèn)的班車,12:00到老家場鎮(zhèn),連跑帶趕地走了15分鐘,于12;20分左右回到家。

母親躺坐在那間朝著公路邊的土墻房子街檐邊的一把椅子上,向著公路的方向呆呆的企望著,好象在等著我似的。我三步并著兩步,趕著走完那十五級石梯子,飛到母親的身邊,拿著母親干瘦而無力的雙手,望著母親那好似滿足的眼神,不住地傻笑著,傻笑著,溢滿眼眶的淚水藏不住了,汨汨地順著腮邦子直往下流:“媽媽辛苦了”!“媽媽,都是兒子不孝,讓你受苦了”!“媽媽,兒子也好想你”!“媽媽,我愛你!”——-面對母親,好多想說的話都在那一哭一笑間溜走了。“兒啊,回來就好,不說了,不哭了,回來就好!”“二哥呢,咋還沒回來?”“你二哥就要高考了,我沒有叫他回來!”母親說完,望向那遠處的群山,癡癡的,好長時間不說話。母親還是想二哥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的還是兒子,還是兒子的前程,這就是母愛如山吧,這就是作母親的偉大吧!

我的“趕”回來,給母親帶來了好心情,母親和我說著家常話,點點滴滴,慢慢地,慢慢地在她被病魔侵蝕得黑瘦而成泥土色的臉上擠掛出一絲絲微笑來。母親確實“病?!绷?,進進出出都要人攙扶著,艱難地拖著步子,多說了幾句話,多動了幾下步子,稍一用點力,就會氣喘吁吁,咳個不停,時不時的還咳出些血團來,視力也隨之模糊,神志也不夠清晰。我說:“爸,咋不去醫(yī)院?”爸爸很內(nèi)疚地應道:“沒錢啊!”此時的爸爸是個好無奈的丈夫,也是一個好無奈的父親。無助而又無奈的我,看著母親這種“病?!?,一陣陣揪心的痛從心底萌生出來,慢慢地擴散至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jīng),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洗刷著我陣痛的魂靈!

當晚,我陪著難以入睡的母親坐到凌晨四點三十分,我努力搜尋著三年時間外出學習的趣事,輕輕地講給母親聽,母親忍著陣痛,聽著我的閑聊,一會兒插上兩句,說:“聽兒子的閑聊,就是吃的最好的藥!”一會兒閉目養(yǎng)神,一會兒又在模模糊糊中痛苦地著。在沉寂中的黑夜,母親帶著兒子的“良藥”,帶著滿足,帶著笑意,帶著陣痛悄然睡去。我連忙為母親攏好被角,靠在床的另一頭昏渾然閉上早有睡意的雙眼。不知是我太過驚醒,還是朦朧中知覺的敏銳,我好似聽到一陣椅子的挪動聲,睜眼一看,黑夜中,屋中間的藤椅上坐著一個人——是母親,是病危的母親!母親哪來那么大的力氣,她不是走路挪步都很困難么,好神奇!哦!我陡然想到,母親在平常說過的一句話:人死時,要坐著,不能躺著,這樣才有氣節(jié),一輩子才完美,兒孫才會幸福!難道是那“幸?!保悄恰巴昝馈?,是那“氣節(jié)”,給了母親“神力”!

我心里明白,這是母親“回光返照”了。第二天一打早,我就給母親煮了四個“荷包蛋”,讓母親吃下,一連三天,一日三餐大便小便,都是我精心護理著。聽父親說:母親久未進食了,是我的回家,讓母親這兩天表現(xiàn)很好,心情也很好。父親還說:附近的醫(yī)生來看過,母親就是這幾天的客了。白天,我攙扶著母親小心翼翼地去到屋外,呼吸點新鮮空氣,見見陽光,見見左鄰右舍的大叔大娘大嬸,拉扯點家常話。一個同院的劉大伯趣話我母親:“幺姑哦,陪著你的是哪個哦?”母親頗為自得地說:“我幺兒啊,咋不認得了哦!”看著母親的“得意”樣兒,我好是“心慰”,又好是“難過”。第四天,也就是五月二日下午1:00,我懷著依依不舍的心情,噙著淚水,“一步一回頭,三步淚兩行”地離開了家,離開了“病危”的母親,返回學校,繼續(xù)我的學業(yè)。這次和母親的見面,竟然是我和母親的最后一次見面。

這四天時間,和母親的話別是苦苦的,酸酸的,辣辣的,甜甜的,成了我永恒的記憶。在我離開的第二天,我母親永遠睡去了,永遠地離開了我,永遠地離開了我的兄弟姐妹,永遠地離開了這個溫暖的家——去了天堂!至今,母親離開我已有27個年頭,我也結婚生子,當了父親。每每想起母親那份病痛,那份無奈,那份凄苦,我的心好痛好痛,好難過,真想大聲向天呼吼:“母親,是兒子的不孝,讓你含累而去!”一聲“對不起”是我早就想對你說的。要不是母親的操勞,要不是母親的付出,要不是母親的奉獻,那有我的今天。

27年的耿耿于懷,總有一些愧疚,總有一些回憶,總有一些思念,讓我總是有一種用文字把對母親的記憶記錄下來的沖動,以寄托我對母親思念的痛苦,以慰母親的在天之靈。祝福母親:在天堂,遠離病魔,遠離病痛的折磨,永遠健康!永遠幸??鞓?!

(三)——yi個調(diào)皮搗蛋的我

題記:我的童年生活是自由的,是快樂的,有媽媽疼我,愛我,關心我,有媽媽的孩子真好!媽媽——我想您了!

記得是10歲的時候,是8月份的某一天吧,那是個大熱天,好毒的太陽,烤得人心焦。家里就只有媽媽和我,中午準備吃麥巴,可麥子得用石磨子一點一點的磨成粉狀。那時很少有機器磨面粉的,這在六里路的鎮(zhèn)上只有少數(shù)一兩家有這樣的設備。再說,媽媽也舍不得拿錢到鎮(zhèn)上去用機器磨面粉。

媽媽一人推拉著笨重的石磨,好慢好慢地磨著,磨一會兒,就要歇一會兒。那時的我又矮又小,但還是用細小的手,不時添上一小撮麥粒,稍不留心,麥粒就拋撒到磨槽里去了,這時的媽媽不得不停下來,從磨槽的面粉里揀拾我灑落的麥粒;一會兒又放多了,碾壓出來的面粉呈粗大塊,媽媽又得停下來,把粗塊狀的挑揀出來放進磨心里重新磨一遍;一會兒,又搞忘了放進麥粒,媽媽只好推拉著空的石磨轉(zhuǎn)圈圈了。由于我的不專心,進度很慢,也由于我的童心而生發(fā)的搗蛋法子,惹得媽媽生氣了:“不要你放了,滾一邊去!”我一聽說“滾”,就信以為真,“嘭”的一下,就把裝麥粒的盆重重的放到地上,好委屈地,撒腿就往屋后的坡坡上跑去。

到了屋后的竹林子,順手抓了幾個筍子蟲,準備一會兒餓了就著點干柴烤著吃。那時遍地的玉米棒子要熟了,只等著勤快的主人去收獲了,還有幾棵高高的桉樹散立在坡地的玉米地里。我尋到一蔭涼處,胡亂玩著,不時傳來幾聲“蟬鳴”,尋聲望去,在那樹上,我順著樹干吱溜幾下,攀爬上去,才要伸手時,不知是我的竄動驚醒了觸角敏感的蟬,還是蟬自己已經(jīng)感受到“威脅”了,狡猾的蟬“轟”的一下,振動翅膀從枝椏處穿飛出去,溜得好快,我好失望的下得地來。又躲在玉米地里,玩起泥土埋螞蟻的游戲。我滿地搜尋著我玩樂的對象——螞蟻,一只兩只地捉來放進事先用手刨出的“土坑”里,沒有多久,就抓了20多只吧。一遇到有翻過土坑的沿邊的螞蟻,就抓起來,舉得高高的,然后重重的摔在坑中,這樣,不聽話的螞蟻不死也要嚇一跳。又抓到20多只,把個小土坑放得滿滿的,有的假暈過去的螞蟻“醒”過來,滿坑亂撞,東一下,西一下。頭腦清醒的,奮力向坑口邊爬去,快要出坑了,我又把它們圍堵回去,真象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鉆,好想尋個縫,好想找個洞把自己藏起來。有的勇敢的螞蟻還在向坑外沖鋒,我氣不打一處來,趕緊用自己自產(chǎn)自銷的“熱水”,也奮力地沖過去,讓它們洗個臭烘烘的“熱水澡”,痛快,痛快,真是好痛快!玩到最后瘋狂的時候,干脆用泥巴把一坑的螞蟻死死的掩蓋住,再狠狠地踩上兩腳——活埋了事!

眼看著太陽過頂了,已是正午過了,我的肚子也在唱戰(zhàn)歌了,“咕咕”地叫了。這時,我的媽媽也在屋前屋后四處叫喊著:“x兒,回來吃飯了!”“你在哪里喲,快點回來!”————-媽媽一邊喊著,一邊張望著搜尋著我的蹤影。媽媽的喊聲離我藏身的地方愈來愈近了,我瞅著面前的桉樹,靈機一動,爬了上去,在樹上的枝椏處攀纏著,一手籠著小嘴,學著時令鳥兒的叫聲:“豌-豆-包-谷!包-谷!豌-豆-包-谷!”可能是學得太象了,竟以假亂真了,媽媽從我藏身的樹下經(jīng)過都沒有引起她的警覺和懷疑。我眼看著媽媽“焦急”的神情,一點兒也不急,倒還很得意地很勤快地學著那鳥叫。

玉米地我和娘范文第4篇

地震之后大約十多分鐘,我從家里跑了出來。學校是否受損,學生是否平安?我借了雙拖鞋就跑到操場尋找我教的學生。操場上全校同學已經(jīng)按升旗隊形排列,我很快地找到了我教的三個班的學生。全體平安!稍后校長向全校宣布了學校近萬名師生有序撤離、無一傷亡的消息,并安撫同學們不用擔心親人,自己保重身體,安心等待,注意安全。

學生們有的相互安慰,相互鼓勵,有的嘗試聯(lián)系家人朋友,但通訊已經(jīng)中斷。

老師們想盡辦法穩(wěn)定學生情緒,有的甚至和學生一起打撲克斗地主。

各班師生也已經(jīng)開始作一些應付困難的準備:買餅干、方便面等食物。學校附近礦泉水已被賣光,男同學們就到很遠的地方去買水,有的同學一直走了兩三里路。小賣部將所有食物分發(fā)給各班的同學……

整個操場雖然還彌漫著恐懼,但卻充滿了關愛。至少,我們都安全了!

5月12日下午綿陽中學食禮堂

學校在食禮堂設立了臨時指揮部。

大約五點鐘,我突然聽同學說此次震中在汶川。我全身血液一下子像凝固了一樣。我的父母妻兒和兄弟都在那里。

看到了學生平安,暫時也幫不上什么忙。我決定請假回汶川。

來到胡校長面前,我哽咽著向他表達了請假回家的請求。一向非常嚴肅,我平時都盡量回避的校長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宋,不要著急。我準你這個假,還有余震,最好明天再走,路上注意安全?!贝丝?,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5月12日下午中國銀行門口

我等不及了。馬上出發(fā)!

由于身上沒有任何現(xiàn)金,我飛奔銀行取錢。可此時的銀行大門虛掩,人去樓空。自動取款機也暫停使用。

一籌莫展時,旁邊正好路過一位綿中老師。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學校吃早餐時見過幾次。了解到我的難處,他毫不猶豫地給我拿了200塊錢。我臨走時問過他的名字,可現(xiàn)在又忘了。

帶著這200元,我趕上了最后一班發(fā)往成都的客車。

5月12日晚上成綿高速

成綿高速封閉,我晚上10:00才到了成都茶店子車站。有一兩百人排隊等待加班發(fā)往都江堰的汽車。我沒耐心等車,邀約了四個人,每人50元包了個野的直奔都江堰。

都江堰損失慘重。中醫(yī)院、聚源中學、新建小學都有大樓坍塌,大量人員傷亡。

無數(shù)的成都的哥和私家車主聽到四川交通廣播有關都江堰的嚴峻形勢,自發(fā)前往都江堰運送傷員到成都各大醫(yī)院。一路應急燈,照亮了一條真正的生命之路。

5月12日深夜都江堰青城橋頭

都江堰全城停電,一片漆黑,車輛稀少,當晚我沒見到一輛當?shù)爻鲎廛?。只有閃爍的警燈和揪心的警笛。

城市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天開始下雨,路邊有一些倒塌的房屋和白布包裹的遇難者。

11點過,我到了青城橋頭,只見到一輛面包車。司機來自映秀,他告訴我一個多少有了心理準備的壞消息。通往水磨映秀的公路毀了,打通至少要一個月。司機打開車門讓我到車里避雨,第二天一早結伴徒步進山。我們就在車里聽著廣播,盼著天明。家鄉(xiāng)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一夜的雨聲,一夜的嘆息。

5月13日早上都江堰――漩口

一早,我和司機一起開始徒步進入汶川尋找家人,后又遇到一位映秀的面的司機,我們?nèi)艘宦吠小B飞弦姷胶芏嗪臀覀円粯託w心似箭的人。和我一起的兩個司機都去映秀,我的目的地是離映秀五公里的漩口和水磨。還有一些是去汶川縣城威州的,據(jù)說有些去威州的人在中途就不幸遇難了。一路上我們互相照應,互相鼓勵。有個叫“干豇豆”的司機不是一般的幽默,笑話很多,聲音奇特,他讓我們的行程輕松了一些。二十多天后我又遇到了他們,“干豇豆”沒了老婆,另一個失去了兒子。

路很艱難,山體滑坡到處都是。第一個難關是馬鞍石隧道前的滑坡體,公路消失了,泥石流吞沒了幾十輛汽車,地震當時那一段恰恰有車禍堵車。我們就只好往下走通往紫坪鋪彩虹橋的一條老路,再爬山,回到公路過隧道。

這時,我們更能感受到地震的威力和破壞力。滿眼是巨大的巖石,變形的公路,錯位的橋梁,損毀的汽車,不時還有遇難者的尸體。綿延的大山被剝皮割肉,弄得體無完膚。人人都說最好能有個“靠山”,而在這次地震中,最不可靠的就是山了。

沿途遇到很多從映秀水磨撤離出來的災民,還有游客。我們焦急地向他們打聽里面的情況。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第一個熟人告訴我我父親遇難。第二個說水磨老街全垮了。我愛人在老街醫(yī)院工作,她愛睡午覺,兇多吉少。兒子的學校也在老街上……

5月13日中午漩口鎮(zhèn)群益村

12點過我到了漩口,和同路的司機們道別,互致祝福后,各自繼續(xù)趕路。我先上山找到母親,她沒事,和鄉(xiāng)親們住在已經(jīng)倒塌的小學操場上的簡易棚里。鄉(xiāng)親們告訴我父親的尸體還在出事的山坡上,余震不斷發(fā)生,巨石不停滾落,沒人敢去抬他。長輩們說淋了一晚上的雨尸體更容易腐爛,野狗也可能啃食尸體。我不在就算了,既然我回來了,就必須把他搶出來。我請了五個小伙子,說好由我先把父親背離危險區(qū),他們再幫我抬走。可到了懸崖下,他們二話沒說,一起沖到危巖下,把父親放在一張門板上,飛速撤離。余震又來了,身后傳來轟隆隆的滾石聲。

我們把父親放在離小學不遠的一塊玉米地里,借來一口棺材,把父親裝好,擇日下葬。我給母親和鄉(xiāng)親們交代好后,又下山直奔六公里外的水磨鎮(zhèn)找妻子和兒子。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鐘。

5月13日傍晚漩口至水磨

我腳步越來越慢,才想起今天還沒吃東西,而且腳上出了幾個大大的水泡,但還得堅持。大約七點鐘。有位去水磨的老鄉(xiāng)追上了我,我們結伴而行。他走路有點跛,但卻走得快,我一路基本上都在追他。他見我實在不行,就從背包里拿了一盒餅干和一瓶水給我。這可是他從都江堰冒死為家人背進來的,我死活不要,他再三堅持,我最終要了一瓶水。俗話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一瓶水,我如何才能報答呢?

我們大概八點多終于到了水磨。

老街確實面目全非了,街道也被廢墟堵塞了。我從河壩趟水繞過老街,找到了醫(yī)院的駐地。20多人擠在一個彩條布搭建的雨棚下,有醫(yī)生也有群眾。每張單人病床上都擠了三四個人。妻子受傷最重,頭、腿、腰受傷,頭發(fā)被血污凝結,和另一個重傷員躺一張病床,動彈不得。所幸內(nèi)臟無損,生命無礙。她地震時果然在睡午覺,她住的三樓垮了,被一些碎磚和一大片墻體壓在下面。當?shù)赝炔渴軅?、死里逃生的老街村民譚老七帶領兩名年輕醫(yī)生,抬開幾百斤重的墻體,把我妻子拖了出來。他們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我一輩子都會感激不盡。

兒子沒事,當時他正上體育課,受涼嚇也不小。他只記得有同學抱著他的頭,有個同學抱著他的腿。

當晚,我、妻子和兒子躺一張病

床,后來又擠了一個小護士。妻子由于疼痛,也想讓我多睡一會,她幾乎整夜都斜靠在床頭上無法入睡。即便如此,床還是太擠了,加之旁邊一大娘整晚做惡夢,說夢話,同時不斷余震,根本睡不著。

5月14日早上漩口

顧不上痛苦煎熬的妻子,我又得返回漩口安葬父親。背了些從廢墟里掏出來的香蠟紙錢,來到了漩口,準備上山。

路上有許多撤離的災民。我碰到四個阿壩鋁廠的職工,抬了一副自制擔架,傷員的鮮血浸透了身上的棉被。在曾家溝橋頭,他們被滑坡山體擋住去路。滑坡體全是幾十噸的巨石,災民們只能從石縫中通過,擔架根本沒法通過。他們分頭探路,最終決定兩個輪流背傷員,兩個抬擔架,沖過這段險路。他們雖然已經(jīng)精疲力竭,但語言間卻透露出堅定,我覺得他們像四位士兵,不拋棄,不放棄。

他們問我前面這種險段還多不多。我騙他們說過了這段就好走多了。其實我知道,僅靠他們四個人(兩個還是四五十歲的人)要想把擔架抬往都江堰,除非是遇到了如來佛,要么就是遇到。

我看著他們堅毅的背影,祈禱他們能成功到達,平平安安。

回到山上,母親告訴我有六個小伙子7點多就去都江堰買米買煙了,因為埋葬父親要用。他們晚9點多平安返回。

5月16日早上群益村

一早,全村來了六十多位鄉(xiāng)親。男女老少,有的拉纖,有的抬棺,一起幫忙安葬父親。坡高路陡,棺材沉重,加之這幾天他們每天只吃兩頓稀飯,人都是軟的??粗l(xiāng)親們吃力的樣子,我跪倒在了他們的面前。

十二點過安埋好父親,整個過程我沒流過一滴眼淚。

鄉(xiāng)親們到小學休息吃午飯,留下我一個人收拾抬棺用具。當我跪倒在父親墳前向他道別時,我再也忍不住傷心和愧疚的淚水。

等我回到小學臨時安置點時,才發(fā)現(xiàn)許多鄉(xiāng)親已經(jīng)默默地離開了,他們沒有喝一口水,沒吃一口飯……

5月17日下午都江堰――成都

五六天過去了,我想該復課了。我把妻子托付給醫(yī)院的醫(yī)生們,動身返回學校。

中午一點多走到了都江堰,見路邊擺了一大盤成蛋,我問主人多少錢一個,她說不是賣的,是自家煮來當午飯的。我轉(zhuǎn)身離開了,沒走幾步,她突然追了上來,塞給我兩個咸蛋,我頓時熱淚盈眶。

三點鐘到了茶店子,我成都的兩位老同學開車來接我,很多同學打來電話表示關心。他們把我?guī)У郊依锵戳藗€熱水澡,又找來衣服里里外外全換了一套。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為什么都江堰那位阿姨要給我咸蛋。原來我走到都江堰時,腳上是一雙解放鞋,頭發(fā)凌亂,灰頭土臉,滿身泥污,一個標標準準的災民和難民。

晚上在同學家睡。幾天來的第一個安穩(wěn)覺,很香。當晚余震強烈,但我一點都沒感覺到。

5月19日晚上綿陽中學

7:30開年級全體教師會。

由于學校還有一些留守學生,為全力保證學生生命安全,學校安排我擔任組長當晚帶領六個老師到高三值班。有位了解我情況的老師主動提出來要替換我,讓我休息,我拒絕替換,堅持承擔。經(jīng)過幾天的經(jīng)歷,我已經(jīng)無所畏懼,而且值班也是份內(nèi)之事。魏校長知道情況后,就堅決把我的組長撤了,還要求我照顧好兒子,好好休息。

5月20日早上九洲體育館

短短幾天,遇到那么多的好人,收獲那么多的感動。我真的希望能做點事情來報答那些給我?guī)椭?、給我感動的領導、老師、同學和不知名的朋友,還有那些質(zhì)樸的父老鄉(xiāng)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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