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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guān)鍵詞：艾米莉·狄金森女性個體主義詩歌風(fēng)格

論文提要：狄金森在一生的成長和詩歌創(chuàng)作生涯中，形成和發(fā)展了一種獨特的個體主義——女性個體主義。這是一種具有典型女性特征和女性理解的個體主義，以對內(nèi)心世界的探索和詩歌創(chuàng)作為主要表現(xiàn)。女性個體主義是狄金森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感受生活并實現(xiàn)自己精神與人格的獨立自主的策略。

在19世紀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秀女詩人中，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堪稱獨特：終生未嫁，隱居家中。除性格因素以外，她一反傳統(tǒng)的生活態(tài)度更多是出于一種自覺自愿：一種為了保持自己精神、人格的獨立和自主，沉浸于內(nèi)心世界的探索，致力于詩歌創(chuàng)作的自愿。這種對于個人的自尊、獨立、自主抉擇、自我完善和自我發(fā)展的強調(diào)，應(yīng)歸屬于個體主義思想，只是狄金森的個體主義帶有鮮明的女性色彩。在當(dāng)時社會所允許的女性生存的狹小范圍內(nèi)來實現(xiàn)本應(yīng)十分張揚的個體主義——一種避強就弱，以柔克剛的女性對個體主義的理解，即女性個體主義(feminineinch．vidualism)。

狄金森認為個體主義的再發(fā)展存在著歷史原因。作為一種哲學(xué)思想，個體主義相對于封建主義是一種進步。隨著文藝復(fù)興、理性主義出現(xiàn)和宗教改革等活動的開展，傳統(tǒng)的基督教世界的統(tǒng)一性遭到了破壞，不可避免地分裂了。對人本身的關(guān)注超過了對上帝的敬仰，個人的尊嚴和個人的幸福開始被強調(diào)。在19世紀，以愛默生為首倡導(dǎo)的“自立、自主的個人”思想得到了廣泛響應(yīng)，使得以強調(diào)個人的自尊、獨立、自主抉擇、自我完善和自我發(fā)展的樂觀個體主義成為鮮明的美國特色，在當(dāng)時的美國十分盛行，并滲透到美國人生活的每個角落；因而促進了美國的工業(yè)化進程，激勵人們充分發(fā)揮個人才智，興起了一股清新的民主之風(fēng)。但這種清新向上的思想并非人人可享。19世紀的美國婦女并不享有這種個人自主的權(quán)利。婦女不擁有也不被期望擁有超出家庭以外的自主權(quán)利和自我發(fā)展愿望。女性一旦步人婚姻，操持家務(wù)、照顧丈夫和撫養(yǎng)孩子便是她們所有的生活內(nèi)容。她們依附于父親或丈夫，無權(quán)主宰自己的命運。由于強大的傳統(tǒng)習(xí)俗，狄金森自知強爭無異于以卵擊石，因而她寧愿退一步永待閨中終身不嫁，每日潛心自修，只與花園中的花草鳥蟲為伴，以實現(xiàn)成為詩人的理想。

這種避強就弱、以柔制剛的女性個體主義是在被男性化的社會所規(guī)定的女性生存環(huán)境中產(chǎn)生并完善起來的。它使狄金森靜心沉思，深深地感受著人生的痛苦和歡樂，最大限度地保持人格和精神的獨立，避開一切社會干擾，從容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寫詩、創(chuàng)作和完善自我。這種女性個體主義貫穿于她的詩作中，顯露出獨特的詩作特征。本文將就女性個體主義在狄金森生活和詩作中的反映加以論述。

自18世紀的浪漫派始，對自然和自然生物的贊美，便是詩人抒發(fā)情感、寄托志向和理想、宣揚對真和美信念的主題。與古典的自然詩不同，狄金森的自然詩在她的女性個體主義影響下，體現(xiàn)出一種不同尋常的“反崇高主題”的特征。在她的詩中，沒有對壯麗景物的描寫和抒懷，沒有崇高的主題意象，有的只是取自她小小的生活天地，那些再尋常不過的生物：她的庭院、花園中的普通草木蟲鳥以及透過她的窗戶看到的青山綠水、藍天白云。與她自視渺小和以蟲草自居相一致，狄金森對于自然界中的微小生物給予格外的關(guān)注，不僅是因為它們的渺小而被人忽視，還因為這種渺小是一種為了生存而與外界許許多多強大力量所進行的抗?fàn)帯?/p>

從某種角度來講，狄金森的自然詩之所以表現(xiàn)出“反崇高”的特征，是因她視傳統(tǒng)自然詩為男性化的產(chǎn)物。如傳統(tǒng)詩人將自然視為“母親”，謳歌自然母親孕育了詩人的情感和愛，表達了渴望回歸母親懷抱的感情。而在狄金森的眼中，自然是威嚴、強悍而又冷酷的“父親”，他內(nèi)在的可怕力量使其成為l9世紀社會生活的投射體。在以男性為主宰的社會中，女性就像大自然中嬌嫩的玫瑰，驕橫的太陽、嚴酷的霜凍和黃蜂的無情采擷都可使她過早地凋謝。她的青春短暫，向往不被理睬，理想似花瓣般易碎。狄金森詩中，苜蓿種子、小船、小鹿和知更鳥這些渺小之物，實在是她生存之道的一個個見微知著的意象。

狄金森的女性個體主義使得她的自然詩對自然的理解和認知具有了與男性詩人截然不同的角度和深度：“我們并未與自然融為一體……我們所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自然……在它美麗的外表下，是一種巨大的、野蠻、陰郁而嚇人的力量?；蛟S因為是女性的緣故，狄金森對這種潛伏的力量感受更為深刻和真切。大自然在她的詩中，是投射到受驚嚇的草地上的長長陰影；是威嚴地監(jiān)管著整個原野的大山；是無情采擷甜蜜花朵的黃蜂。詩人和自然之間，有著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使他們難以親密無間。為了自己的自主生存，狄金森選擇了退卻。就像生物界中有的生物具有獨特保護色和身體構(gòu)造一樣，隱居是女性個體主義的一種策略：遠離男性化的自然、遠離男性化的社會來保護自己，積攢力量塑造一個獨有的生存方式和環(huán)境。狄金森寫道：“做一顆最遙遠的星星，是一種特權(quán)”，她需要得到的便是這種隱匿身形的寬松和特權(quán)。C．R．安德森曾就狄金森在這種女性個體主義思想下所感受到的、為萬能的自然“父親”所壓迫的痛苦做過描述：“在自然的無動于衷中表現(xiàn)出任何恐懼和悲痛都是一種幼稚的行為。就像一個人無謂地要求擁有無上的權(quán)利一樣。這種苦惱，雖然未經(jīng)說出，卻是來自于她感覺到與宇宙敵對和相隔離的痛苦?！?/p>

與帶有潛在威脅的自然拉開一定的距離，狄金森所想的是營造一個可替代的、完全由自己的想像力所控制的、可以行使她自主意識的內(nèi)在自然。她可以在這里從容地體驗、觀察和領(lǐng)悟生活。營造這個自然就像營造一個草原：

要造就一片草原，只需一株苜蓿一只蜂，

一株苜蓿，一只蜂，

再加上白日夢。

有白日夢也就夠了，

如果找不到蜂。

狄金森將自然內(nèi)化，營造出一個友善的、生機勃勃的自然。這里沒有黑夜的威脅，沒有以強凌弱；有的是早晨明媚的日光、歡快歌唱的溪水、夕陽下柔和陰涼的山麓。在這個完全屬于自己的自然里，狄金森拒絕了寒霜，挽留了盛開的鮮花，連乖戾的風(fēng)前來拜訪時都是怯怯地叩著門。在“自然是我的”這種自豪和喜悅的內(nèi)在體驗中，自然不再是與她相對立的敵人。狄金森充分享用著無盡的想像帶給她的自主意識，營造一個“特權(quán)”場所。在男權(quán)的自然和社會中，她不僅做到保護弱小的自我，而且盡可能完全地行使了自主權(quán)利和自我發(fā)展意愿。

靈魂選擇自己的伴侶

然后，把門緊閉——

她神圣的決定——

再不容干預(yù)——

狄金森的生活詩展露出的是一個孤獨、平和卻有著強烈自尊意識的靈魂——個體主義對于自我的一種崇尚。她的大半生是在一種隱居的狀態(tài)下度過的。而這種隱居又是出于為了創(chuàng)造一個完全不受干擾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和生存方式的自愿。從中世紀以來，相當(dāng)一批學(xué)者尊崇內(nèi)在靈魂的發(fā)展和完善。他們認為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擯棄任何俗世的欲望和對外在物質(zhì)的向往。而對外在安逸的需求和對內(nèi)在靈魂完美的追求之間自古以來便存在著對立。對狄金森而言，這外在的需求便是l9世紀普通婦女所面臨的生活：丟棄少女的幻想，步人婚姻，為丈夫、孩子和家庭而放棄理想和追求。但顯然，狄金森意識到她的內(nèi)在渴望——成為一名詩人的精神力量遠遠超出了她對一般生活的向往。她給T．w．希金森的信中曾寫道：“如果有什么東西能讓我無比清醒，無比透徹的話，那只有詩?！彼是蟮氖且环N無羈絆的思想狀態(tài)、自由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就像她在詩中所說：

我只希望能自由的馳騁

就像蜜蜂——

只拜訪我喜愛的地方

并拒絕回訪——

狄金森很清楚地意識到她所處時代對婦女的束縛。以她靦腆、敏感的性格，家庭生活的煩瑣和婚姻中妻子的被動地位必將淹沒她的才情，吞噬她的自主權(quán)利。她在許多詩中表達的都是對自由天地的渴望：

小草所要做的——

只是守著它那一片綠色——

和蝴蝶沉思——

與蜜蜂嬉戲。

狄金森的女性個體主義在她表達自由意志的生活詩時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將自己渺小化。在寫給希金森的信中，狄金森稱自己“微小”、“無足輕重”、“無知”，是一個“膽怯的孩子”；而在詩中則視自己為“小草”、“蜜蜂”、“小石子”；而這個“小石子”，“不介意榮辱沉浮，不畏懼危機發(fā)生……像太陽一樣獨立，成群或單獨，都發(fā)光”。可以想像，狄金森是希望能像小孩子一樣，在成人的世界中擁有一種不被注目的自由空間；湮沒自己，從而能像小草一樣，在自己的一方“綠色天地”中獲得最大的自由。這一獨特的定位，是狄金森女性個體主義基于社會對女性發(fā)展的局限而做出的另一種策略。它的內(nèi)在意義與中國道家思想所謂的“曲則全，枉則直，洼則盈，弊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有著相通之處。

狄金森自居渺小并不意味她詩作的“渺小”。事實上，她的女性個體主義使她極大地拓展了對內(nèi)心世界的探索和對人生的思考。她的詩短小卻富含哲理。如前面提到的“名聲是只蜜蜂”，“成功的滋味最甜”，“權(quán)利是一種痛苦”，“時問不是煩擾的良藥，而是對它的檢驗”，“渴了，才知道水的甘甜；看過海，才認識陸地”，“每一個歡樂的時刻，都要有痛苦的付出”等等。狄金森的生活哲理詩涉及到生活中的各個主題：生存的無限、人類的渺小、歡樂與痛苦等。她對生命的逝去和喪失親人的痛苦刻畫，尤其有著辨證的意味。

遠離塵囂沒有使狄金森感到孤寂，卻帶給她自由的空間來拓展心靈的自由；而自我湮沒更帶給她精神的安全感和創(chuàng)作上自由伸展的空間。

狄金森的女性個體主義使她傾向于更內(nèi)向地發(fā)展，致力于內(nèi)心挖掘，過一種冥思默想式的生活。任何一個沉溺于冥想的人，在其意識深處，都會對人存在的本質(zhì)、人的消亡產(chǎn)生質(zhì)問。狄金森在擯棄外界喧鬧，致力于內(nèi)心探索時，思考最多的也是死亡的意義和永生的存在。在當(dāng)時濃郁的宗教氣氛中，狄金森沒有簡單地隨大流成為一名基督徒，而是對上帝、靈魂拯救、來世等宗教問題進行了積極思考。早在她上學(xué)的時候，她的自主意識就有著突出的表現(xiàn)。當(dāng)時正值美國聲勢浩大的新教“第二次大覺醒”運動，學(xué)校進行集體皈依。在皈依會場強大白宗教壓力下，狄金森拒絕違背自己的本性，拒絕承認靈魂生來有罪、上帝拯救和再生的教義。在她看來只有真正感受到心靈的啟迪和頓悟，才能接受這種皈依，成為一名基督徒，否則就是一種欺騙。

在狄金森看來，靈魂并不像教義中宣揚的那樣生來是邪惡的，她也不認為人類是可憐的“有罪的蟲子”。她知道這種見解會招致非議，使她孤立。但是狄金森并不屈服于宗教的壓力，索性承認自己就是“邪惡”，索陛不去教堂，自己給自己做禮拜：

有些人過安息日到教堂去——

我過安息日，留在家里——

讓食米鳥充當(dāng)唱詩班領(lǐng)唱——

禮拜廳堂是果園的園地——

在狄金森眼中，天堂并沒有那么誘人，那只不過是一個空洞無味的藍天，沒有朋友，沒有可愛的小石頭，也沒有“打短工的人”。到處擠滿了靈魂，連個清凈的地方都沒有，而死亡，也并不是教義所描述的那樣充滿光明。死亡便是肉體的分解和消散。因而一切感知都將不復(fù)存在。如詩《我死時聽到蒼蠅在飛中對死亡所進行的形象描述：藍色的生命之光搖曳不定，游離于死與最后的感覺之間；隨即，目光變得呆滯，呼吸開始急促，蒼蠅的嗡嗡聲也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最后，幽藍的光漸漸暗淡下去，所有的感知都不復(fù)存在

狄金森認為肉體是靈魂的棲身之所。當(dāng)肉體在泥土中分解消散之時，靈魂便升騰離開了肉體。這兩者被狄金森生動地比喻為兩個溺水求生的泳者。一個到達了陸地，另一個則被大海吞噬。靈魂到達的目的地便是“永生”。因而她有這樣的詩句：“拿去吧，所有的東西；最有價值的是拿不走的——那便是永恒!所以母親的逝去“不是世俗的分離”，她的離去“像是風(fēng)，把雪片從我們手指間帶走，從此成為無限時空的一部分”。而好友J．G．霍蘭德的逝去也是一種喜悅，因為從此，他與星晨一同升起在天空。死亡便是靈魂的永生這一認識使得死亡在狄金森的眼中不再陰郁、無情，不再是人們心靈中的陰影。它的到來也不再是人生的最后終結(jié)，而是邁向永恒的開始：

因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

他殷勤停車接我——

車廂里只有我們倆——

還有“永生”同坐。

狄金森對于死亡的理解，出自于她對宗教的自主理解，是其女性個體主義思想中對自我抉擇、獨立見解的堅持。正如C．安德森所評述的，傳統(tǒng)面對死亡的禮儀對她來說是不夠的。父輩留下的信念僅僅是理解中的一個部分。狄金森在詩中創(chuàng)造的是一個新的理解層次：人不再被死亡所征服，反之，成了死亡的主宰。

回顧狄金森所處的時代，在文學(xué)界，布萊恩特、朗費羅和J．洛威爾等倡導(dǎo)一種要求具有鮮明美國特色，表現(xiàn)新大陸宏偉氣象的文學(xué)運動。狄金森喜愛和摯守的民謠體、家庭式的尋常意象被認為是“女人氣”，不具有邏輯的嚴謹和語言的精美，不符合文學(xué)運動的壯麗主題，也不足以承擔(dān)道德和宗教的教育目的，于是狄金森在文學(xué)體裁上便漂流于主流文學(xué)之外。但就是她這種短小精悍，似乎是平常生活的隨筆，又像是冥思中突現(xiàn)的一道靈光，不容置疑地具備雪萊所言的“在平常的面紗下，顯露出的是世問隱藏的美”這種詩的最高境界。所謂的“女人味”并沒有對狄金森敏銳的感受性和深刻的見解有絲毫的影響。相反，女性的敏感使狄金森獨具一份在平淡生活中發(fā)現(xiàn)真和美的詩人的稟賦。那就是在華茲華斯看來的“強烈情感的自然流露”。用狄金森自己的話來說，寫詩像“一道在果園里忽然閃現(xiàn)的光；或是風(fēng)的突然轉(zhuǎn)向，牽引了我的注意力，帶給我心靈的震顫，于是詩就產(chǎn)生了”。

J．馬利坦在闡釋藝術(shù)和詩的創(chuàng)造性直覺時說：“這種直覺首先是詩人對她自己主觀性的隱約認識，它是在內(nèi)在世界和外在世界的契合中進發(fā)出來的一種閃現(xiàn)?！币蚨?，狄金森狹小的生活空間決定了她選擇意象的家庭化，語言樸實無華，沒有復(fù)雜的句法，像母親在家里為孩子哼唱歌謠一般自然真摯。也正是這種被稱作“女人味”的詩歌，卻蘊涵著與所有宏偉篇章一樣的真諦：對生活的摯愛，對生命深層次的探索。這一點，沒有因為她是深居家中狹小天地的女性而受到什么限制。詩的真諦，在于它揭示的生命含義，“就像人的骨髓一樣，少了它，那人便只是一堆骨頭，沒有了任何價值”。

從歷史的觀點來看，狄金森的女性個體主義反映了當(dāng)時的社會，婦女為爭取自己的生活，不做男人附庸所做出的無奈選擇。但正是在這樣一個非常有限的生活天地中，狄金森成功地實現(xiàn)了自我獨立、自我抉擇和自我發(fā)展的個體主義思想。她從反面駁斥了當(dāng)時社會對女性所持有的偏見，即女人永遠是社會的弱者，擁有的只是感情。但應(yīng)當(dāng)指出，個體主義是把人的發(fā)展和人格理想的實現(xiàn)完全建立在個人自身的固有本質(zhì)屬性上，而不是建立在個人與他人的相互交往中，忽略或貶低了個人與他人相互交往對于發(fā)展自己的積極作用。因而人就成了孤立的個人，這一點，在狄金森的女性個體主義中尤為明顯。狄金森也明顯意識到了這種交往喪失所帶來的消極面，她用另一種方式——詩歌和信箋來維系著她與朋友的交流和友誼，表達著她對生活的熱愛：“活著是種狂喜，僅僅是活著這一事實便足以令人喜悅了”；“沒有什么能比得上生命的跳動更讓人痛苦，也更讓人感到甜美……

狄金森對個性發(fā)展空間的探索，反映了她同時代婦女個性發(fā)展受到壓抑的現(xiàn)實，為許多在同樣不利的社會環(huán)境下渴望發(fā)展自我的婦女提供了一個可供參考的例子，進而，可以使我們認識到我們所追尋的“個性”和“特色”到底是什么?這也是我們探尋個體主義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