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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瑰麗與奇幻:《莊子》的物象分析
“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鵀轼B,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一若垂天之云”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云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
——《逍遙游》
《莊子》中的物象往往憑借想象、虛構、夸張等一系列浪漫主義的表現(xiàn)手法來描繪他所追求的自由主義理想王國,抒發(fā)他對現(xiàn)實徹底否定的強烈的思想感情。一般說來,他那些取材神話和動植物的寓言往往想象、虛構、夸張、擬人等浪漫主義特征表現(xiàn)得更為突出一些。例如《逍遙游》是取材于神話故事的,可以代表莊子的這一類寓言的特色。莊子以幻想的形式創(chuàng)作寓言,用升天入地的奇妙想象代替對現(xiàn)實社會的如實描寫,大膽地把筆伸向鬼神的世界,創(chuàng)造出眾多的千奇百怪的虛擬物象,展示出奇幻的世界?!耙灾囉浦f,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時恣縱而不儻,不以角奇見之也。以天下為沉濁,不可與莊語。以卮言為曼衍,以重言為真,以寓言為廣。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傲倪于萬物,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莊子把自己的思想蘊含在“謬悠之說,無端崖之辭”中,讓讀者自己去意會其中的不盡之意。廣泛地運用幻想的形式是莊子的大膽嘗試,他突破了寓言創(chuàng)作固有的題材,用升天入地的奇妙想象代替了對現(xiàn)實社會的如實描寫,擴大了寓言的表現(xiàn)力。莊子寓言是一種荒唐、謬悠的超現(xiàn)實的神話化的真實,是一種“象征性藝術”。借用遠古的荒誕不經(jīng)的神話故事來寄托深遠悠渺的意旨。莊子用他的寓言為我們所展現(xiàn)的往往是一個幻想的世界,即使是取材于日常生活體驗的寓言。一經(jīng)莊子的創(chuàng)造性想象,也可以成為驚心動魄的文章。莊子豐富的想象,使他善于用超現(xiàn)實的手法反映社會現(xiàn)實,寓深刻的思想于神奇莫測的寓言之中。下面列舉幾個例子。
《逍遙游》由五個寓言故事組成,主旨是闡述不受時空限制的絕對自由,文章一開頭就描繪了一個神奇無比的大鵬形象,但即使是這樣的神鳥還是仍然沒有達到絕對自由的境界,那大鵬的南飛,也是因為有強勁盤旋的颶風在下面支撐的結果?!帮L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也。”只有做到無功、無名、無己,才能達到“無待”這一最高境界。風是一種更具本源性的無象之物,它雖隱匿于我們的視覺之外,但我們又無時無刻不感覺到它的存在和力量。正是它的存在,防止了空間物象的分裂;也正是因為它的運動和對運動之物的承載,才使物象構筑的世界生機盎然。以風這種無孔不入的宇宙現(xiàn)象,無疑是主體精神的更高級象征形式。因為道無為無形,自本自根,而風卻以運動表現(xiàn)出它的有為,以生于“大塊噫氣”表現(xiàn)出它的有待。作者只是記敘了幾個內涵豐富的寓言故事,描繪了神奇的大鵬、夜郎自大的蜩與學鳩、敝屣功名的許由、淖約若處子的神人等一系列鮮明生動的形象,就將自己的意思明確的傳達給讀者了。再如,莊子醒來之后忽發(fā)奇想,懷疑到底是莊周夢蝴蝶呢,還是蝴蝶夢為莊周呢?當代詩人張松如指出:“莊周之夢蝴蝶,自是生活的真實;而蝴蝶之夢莊周,實乃藝術的幻想”這種幻想,既是睿智的哲理探索,也是美妙的藝術想象?!吨翗贰菲f子夢見髑髏,于是發(fā)問,你是因為什么而死的?髑髏告以死之樂:“無君于上,無臣于下,亦無四時之事,從然以天地為春秋,雖南面王不能過也?!鼻f子說,我請司命之神恢復你的形體,讓你與父母妻子團聚如何?髑髏皺著眉頭回答:“吾安能棄南面王樂而復為人間之勞乎?”把死看成徹底解脫,免除了人間之苦,個人成為無任何約束的主宰,這就是莊子所謂“至樂”。對生死的達觀態(tài)度,也是莊子的一大主題。以神話化的超現(xiàn)實手法表現(xiàn)幻覺性的真實,這種創(chuàng)作手法具有夢幻般的色彩。莊子的物象都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無法找到的,只有在超現(xiàn)實的意義上,它們才是真實的。這些非現(xiàn)實性的虛幻描寫,并不使人感到虛假喪真,相反卻具有更大的感染力量?!洱R物論》里,“昔者十日并出,萬物皆照”自然界的任何一個細微之物都可以作為重整世界的始基,每一個作為主體存在的個體都蘊含著大千世界的奧秘,即所謂“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天地》篇人千歲厭世之后,會通過對白云的憑附,達到自由的帝鄉(xiāng),南冥東海之外的人與物共同登臨的第三種圣境;《駢拇》“鳧脛雖短,續(xù)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秋水》物性自由的著名論斷“牛馬四足是謂天,絡馬首,牽牛鼻是謂人”;《養(yǎng)生主》中刻畫的庖丁,《外物》篇的鮒魚等。在《莊子》中的一系列虛擬物象中,超出了人的感官所能把握的限度,為他的美學提供了生動的感性形式。物語與物性在莊子美學中,自然的東西和審美的東西之間似乎有一條輕松順暢的通道,外部世界與內部世界不是分離的,而是一個統(tǒng)一體的兩個側面。莊子不但可以以創(chuàng)造性和理性的心靈使自己在心物之間進退自如,而且可以通過對物象世界的同情式理解,使物的語言、物的自性成為人語和人性的隱喻。虛擬物象對常規(guī)物象的形體、運行能力的突破,是主體精神掙脫羈絆的象征形式。通過對《莊子》虛擬物象的考察,可以發(fā)現(xiàn)了物象運動和人精神運動的統(tǒng)一性。莊子美學的物象世界并不是對自然原汁原味的復原,而是圍繞著人的審美理想重新造型。
(二)從“鯤鵬”到“大美”
在這一段里,筆者將結合具體物象的轉移,探討莊子的美學意蘊和審美氣質,兼及莊子的內在超越問題。在莊子看來,任何物象的運動,以及由此導引的心靈飛升,都是囿于具象世界之內。但是,人對物象憑附的終極目的是具有超越性的,主體精神向道的復歸,是對物象存在意義的否定,是使自由從相對走向絕對,是使有限的“有”走向那無限的“無”。當?shù)酪园菡叩淖藨B(tài)去吸納這無限延展的空間時,一切具象及其隱匿的意義也走向了它的終結,即泯滅于那永恒的“太一”之中。從常態(tài)物象、虛擬物象到風和本體之道,是莊子對具象之物的超越之路。從莊子美學邏輯構成的角度,我們可以將這種超越表述為由現(xiàn)象學走向形而上學。另外,從人類精神性向的角度,我們也可以將這種超越之路表述為由現(xiàn)實走向理想。具體而言,人往往會因為對常規(guī)物象的爛熟而生厭,而對遙遠的天地四方充滿認知的好奇。這樣,物象由近及遠的運動在成為向道挺進的象征外,也是引人走向空間性夢想的導引者。莊子審美理想的指向和物象運動、興騰的方向是一致的。在物象的導引下,他的空間性理想大致向南、東、上三個方位敞開。具體言之,向南:按照中國古典哲學的思維習慣,南和北是相對的兩極。北方是否定的一極,它意味著陰,是昏暗之地的方向。而南方則是陽的象征,它作為積極的一極,代表著明亮的光的方向。北冥之鯤化為鵬而南飛。其中,鵬鳥從北冥飛越大地的中央直到南方的天池,這明顯是向理想飛升的象征性表達方式。同時,鯤鵬的“圖南”經(jīng)歷了由無翼向有翼的形變,這也說明了從北向南的過程,是物象擺脫自己的局限走向自由解放的過程。向東:和南方是陽的方向一樣,東方是日出之地,它也和光明相聯(lián)系。另外,東方也是大海的方向,它是人生博大境界的象征。美在莊子那里,是一種高度自由的境界,而“道”也是一種高度自由的境界。所以“道”是客觀存在的最高的絕對的美。莊子在《知北游》中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達萬物之理,是故圣人無為,大圣不作,觀于天地之謂也?!碧斓氐摹按竺馈本褪恰暗馈??!暗馈笔翘斓氐谋倔w。圣人“觀于天地”,就是觀“道”,也就是對最高的“美”的觀照,這種觀照,是人生最大的快樂。莊子把“美”和“道”相提并論,都看作是一種人生的最高境界。
莊子的“美”的概念并不隸屬于價值學的范疇,莊子的美感態(tài)度并不只是一種凈化意向的方式,而是一種提升存在的步驟;它亦非對某種美感對象之形式的純粹觀賞,卻是任道自身與萬物之德自行開顯的胸懷。為了要能原天地之美,人必須提升自己的存在到最高程度的自由。這一道理莊子在《逍遙游》一開端便表達無遺,他將人的生命存在視為有如鯤鵬的變化與運動:“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鵀轼B,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此物象將人的生命視若鯤魚。魚乃水中之自由者,鯤之大不知幾千里也,以喻生命可藉創(chuàng)造力之發(fā)揮與想像力之轉化,由小向大;其次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乃風中之自由者,由鯤化鵬,其間有種類與層次的轉換,生命不但可以由小而大,且可由下而上。所謂怒而飛,搏扶搖而上九萬里,喻生命之由下振奮,昂揚而上。然而,無論鯤之在水中的自由,或鵬之在風中的自由,皆是有條件之自由,皆需水與風之積蓄厚養(yǎng),所以莊子又說,“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人的生命終究必須超越一切有條件的自由,達到無待的自由,也就是達到“若乎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的境界。對莊子而言,自我超越,須超越俗世須融合于道,如此方能原天地之美,以達萬物之理。超越俗世,采取距離并非超絕于世,卻要經(jīng)由與道融合,返回世界的本質之中,在此境界之中始得興起莊子所謂的天地之大美。綜上所述,莊子所進行的美學沉思主要在人對自然的直觀中展開,意在自然而自發(fā)的自由。感性經(jīng)驗漸進地或頓然地趨于純粹,就升華為審美經(jīng)驗。藝術經(jīng)驗往往是在審美經(jīng)驗已然成熟或審美突破完成以后,才迅速成熟的,通過回歸自然的途徑將世俗的人從容提升為審美的人。莊子的“齊物論”、“心齋法”和“逍遙游”奠定了中國古人純粹的審美經(jīng)驗,而以浪漫主義的虛擬物象是認識莊子美學思想的一種途徑。參考書目
《莊子》莊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莊子“大美”論》賀付開船山學刊2000年01期
《莊子超越觀初探》徐增初蘇州鐵道師范學院學報2000年03期
《論莊子形象思維的決定因素》勾振東遼寧大學學報2001年04期
《莊子的“物化”概念解析》梁徐寧中國哲學史2001年04期
《莊子三篇疏解:齊物論、逍遙游、養(yǎng)生主》王厚宗華文出版社1983
《莊子新論》張恒壽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
《莊子新解》吳林伯京華出版社1998
《莊子內道新解》張墨生成都古籍出版社1990
《莊子發(fā)微》鐘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還吾莊子》沈善增學林出版社2001
[論文關鍵詞]物象道逍遙游大美內在超越
[論文摘要]本文先批判了以往的莊子美學思想研究的一般立足點,指出從莊子相對主義哲學理論出發(fā)進行研究的不足之處,提出從感性層面上觀照莊子美學的這一新視角,通過分析《莊子》一書中的虛擬物象,探究了莊子的美學意蘊和審美氣質,自我超越的全過程,得出了莊子美學的內在超越性呈螺旋式回歸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