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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無論是西方文學，還是東方文學，都以形象思維見長，而法律或者法律精神多為抽象的思維方式，同時文學作品注重感性，而法律注重理性思考，文學以感情為基礎宣揚人物個性彰顯，注重對于陳舊規(guī)則的打破，善于挖掘人性的深度，而法律是客觀的公眾意識的體現(xiàn)，追求的是人性的普遍性，注重規(guī)則和穩(wěn)定性，兩種看似毫不相干，但是在文學的歷史上，尤其西方文學中，文學作品和法律密不可分，放眼西方文學的歷史長河，有無數(shù)的文學作品涉及法律及法律的特定問題或者現(xiàn)象，法律精神可以說已經(jīng)與西方文學水乳交融在一起，無法分開，甚至法律精神也已成為西方文學無數(shù)主題類型中不可忽略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因為法律精神和愛情、宗教、死亡、政治、婚姻、藝術等各種因素一樣，也是人類發(fā)展歷程中不可避免的永久性的文化之一。

一、西方文學作品與法律精神的關系

經(jīng)濟基礎決定了政治、藝術、法律、文化等上層建筑的發(fā)展，同時這些方面又反作用與經(jīng)濟，同樣西方文學作品與法律精神也是這種相互作用的關系，首先，西方文學作品對法律精神有著一定的推動力，促進法治的進步發(fā)展。西方文學作品對法律精神的影響是非常深刻而不同的，西方文學作品的發(fā)展包括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以戲劇化的手段反映不同社會的現(xiàn)實生活的不同事態(tài)，當然也包含了對于法律精神的認識，不同的文學作品形式對于法律意識的影響也各不相同，一般來說，敘事性文學作品大都批判法制及當時社會的法律意識，而論證性文學作品則推進了法治的進程以及法律精神的發(fā)展。其次，法律精神也對西方文學作品有著一定的影響，為文學作品提供了創(chuàng)作的素材，如若從法律的層面上分析其對于文學作品的影響，法律精神為西方文學提供了更廣泛的思想范疇，西方文學作品可以根據(jù)特定的主題進行相應的創(chuàng)作，將真實的富含深意的主題升華至不同形式的文學中，當然，也可以將法律精神予以融入作品中。文學作品通過故事人物、行為、語言等刻畫來展示作品的主題思想，但是在這些內(nèi)容的刻畫過程中，法律精神為人物本質(zhì)、語言特色、行為準則規(guī)定了特殊的色彩。除此之外，法律精神為西方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矛盾沖突的管理方式和手段，因為戲劇性作為文學作品的本質(zhì)屬性不可避免地會出現(xiàn)各種事物之間的矛盾沖突，但是法律精神為西方文學作品中不同的沖突矛盾的處理限定了方式和途徑，成為西方文學作品矛盾處理的重要依據(jù)，如西方文學作品中獨特的復仇文學，就是根據(jù)當時社會的法律意識和精神，文學家在作品中以更加戲劇的方式解決了不同階級之間的沖突和矛盾。

二、西方文學作品體現(xiàn)的法律精神主題

在眾多西方文學作品中，無論是古希臘的悲喜劇、荷馬史詩、莎翁的戲劇，還是現(xiàn)代西方后現(xiàn)代文學，都可以發(fā)現(xiàn)關于法律精神主題的元素，例如《安提戈涅》《罪與罰》《威尼斯商人》《悲慘世界》《復活》《審判》《五號屠場》等作品都與法律精神有著或明或暗的聯(lián)系，這些西方文學作品可以說在文學歷程中反映了西方社會的發(fā)展軌跡以及法律精神的各種現(xiàn)象?？v觀西方文學作品，法律精神主題的表現(xiàn)涉及諸多方面，包括復仇、俠義、平等、自由、警世、冤獄等各個方面，但總體來看，可以歸納為兩個主要方面:“揚善懲惡“和”平等自由追求”。在西方文學作品中，這兩大法律精神主題將人類人性的美好及人道主義的光輝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讓不同的文學作品具有了人文主義的光芒。在西方文學中“揚善懲惡”主題方面，文學作品中的“善、惡”是普遍存在的元素，對“善、惡”的思考一直是西方文學作品所思考的內(nèi)容。在西方文學中，首先，從“古希臘文學”中的戲劇和神話傳說開始，將淳樸的“善惡”主題融入作品中，這是西方文學作品中法律精神的雛形，也為后世西方文學作品的法律精神主題打下了文化基礎。而西方文學最重要階段及文藝復興時期英國最著名的文學家、戲劇家莎士比亞將這一主題融入多數(shù)作品中，如最著名的喜劇《威尼斯商人》，讓“懲惡揚善”的法律精神主題得到充分表現(xiàn)。而在西方文學中，“復仇文學”成為這一主題重要的文學形態(tài)。在人類歷史發(fā)展的進程中，無論東方西方，復仇基本上都存在，復仇題材的文學作品感動了不同讀者，但該主題其實是當時社會法律精神的外在表現(xiàn)，以復仇的形式展示法律“揚善懲惡”的目的和要求，甚至可以說，“復仇文學”是西方文學作品中“法律精神”問題最早的原型。除了“揚善懲惡”的主題之外，最能代表當時社會法律精神的就是在西方文學作品中洋溢的“自由、公正、平等的追求”這一法律主題。在西方文學作品中，無論何種形式，都通過對當時黑暗的社會現(xiàn)實的揭露體現(xiàn)法律的不透明、不公正、不公平，表達了西方社會對于公正公平的法律精神的渴求。而對于公正公平的追求正是西方主流文化的普遍觀念，同時也是西方文學中人文主義的精華所在，尤其是在文藝復興之后，文學作品注重人物的個性釋放，人生來平等成為西方文學作品永恒的主題。在眾多文學作品中，如司湯達的小說《紅與黑》、狄更斯的小說《荒涼山莊》和《霧都孤兒》、托爾斯泰的小說《復活》以及雨果的代表作《悲慘世界》等作品都竭力地從不同角度表達了對于法律精神的追求。尤其是19世紀法國浪漫主義小說家雨果的代表作《悲慘世界》，以文學的形式竭力呼喊平等公正的法律精神，雨果入木三分地揭露整個法國社會的黑暗以及對民眾的殘酷壓迫，將貧窮的下層社會的災難的描寫作為批判當時法律精神的不平等與階級性，從而進一步表達其追求法律精神的訴求?？偠灾?，對法律精神的追求是西方文學作品發(fā)展過程中永恒的主題之一，雖然形式多種多樣，涉及愛情、親情、地位、家庭等各方面，但是總的來說，可以歸納為“揚善懲惡”和“自由、公正、平等的追求”兩大方面，這些都是人類對于人性美好的追求，凸顯著人文主義的顯著特點。

三、西方文學作品對于法律精神的追求

眾所周知，法律精神的目標就是實現(xiàn)社會的正義和公正，法律精神的實質(zhì)或者內(nèi)涵就是正義的彰顯，但是在現(xiàn)實社會中無法實現(xiàn)完全的正義，甚至現(xiàn)實完全背離法律的要求，但是西方文學卻以文學的形式將現(xiàn)實社會法律精神的缺少真正地表達出來，將正義性作為法律精神追求的最高目標。在西方很多文學作品中，例如《安提戈涅》《悲慘世界》《霧都孤兒》等作品中，統(tǒng)治階級頒布維護自身利益的法律，與正義的法律精神完全背離，也違背了人性解放和發(fā)展的要求，是對人性的不尊重和踐踏，無法滿足普通民眾對于理性生活的希冀，而類似文學作品對這種現(xiàn)實的描述，真實地反映了西方文學對于正義平等的法律精神目標的追求。如在莎士比亞的戲劇《威尼斯商人》中，夏洛克由于持有正當?shù)钠跫s，本該受到法律的認可和支持，但是法庭的判決讓人大跌眼鏡，這種結果與法律精神要求的正義、公正、平等原則格格不入。西方文學作品中大量類似內(nèi)容的描述讓讀者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社會中的現(xiàn)有法律并不完美，法律精神和意識仍然需要繼續(xù)完善，文學作品以世俗化和戲劇化的沖突讓讀者去思考和理解法律精神。西方文學作品中除了將正義公平作為法律精神的追求目標，還提出創(chuàng)造法制社會的理想。法律能夠維護整個社會的秩序及道德規(guī)范，社會秩序依靠法律及法律精神的維護，西方文學作品不遺余力地將這一法治思想宣揚給廣大讀者，并且認為實現(xiàn)法制社會這一理想秩序的重要手段就是要確保法律的合法性，而確保合法性的途徑就是提高社會道德意識。西方文學作品中大量的揚善懲惡故事，將道德與法律意識密切結合在一起，將道德作為法律意識實現(xiàn)的基礎與前提，但是在眾多文學作品中描繪的社會現(xiàn)實中，道德逐漸被邊緣化，此時西方文學作品對于倫理道德的大力宣揚、歌頌乃至批判容易激發(fā)讀者對于道德的認同，從而促進法律秩序的建立。西方文學作品追求的不僅僅是法律及法律精神的建立，而且希冀通過作品中法律缺失的現(xiàn)實來簡要地促進讀者對于法律及道德的認識，從這一角度來說，西方文學作品旨在最大限度地揭示法律合法性的缺失，從而建構社會的合法性秩序，其秩序的維護不僅需要法律的保障，而且需要通過文學作品這種方式對法律進行補充的間接維護，從某種視角分析，文學作品能夠最大限度地體現(xiàn)法律的合法性。雖然西方文學早期出現(xiàn)過類似于復仇文學之類的人治思想，但是隨著文學和科技的發(fā)展，在現(xiàn)代西方文學作品中，西方文學與法律精神已經(jīng)開始慢慢地契合，許多西方文學家已經(jīng)逐步開始采用文學的形式來強化社會法律秩序建立的必要性，并且成為了現(xiàn)代西方文學作品的固定思維和創(chuàng)造模式。如在美國文學作品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大量立足于法律精神和法律問題的作品，其故事內(nèi)容、故事人物、故事情節(jié)的刻畫都是以建立合法的法制社會為目標，雖然這些文學作品中的法律精神及意識還不是其核心主題，但是以沃克、梅爾維爾、萊特等為代表的文學家正逐步地將法律精神以及法律社會的追求融入整個作品的寫作手法及寫作背景中，并形成了特殊的文學流派。雖然西方文學作品中的法律精神有其自身存在的局限性，如以復仇來實現(xiàn)懲惡揚善，或者一宗教妄圖實現(xiàn)社會的公平公正，但是西方文學作品中對大量社會現(xiàn)實的揭露以及批判促進了讀者對于法律精神的渴求和認識，從而推動了法制進程的發(fā)展。在西方文學作品中，雖然并沒有真正地體現(xiàn)法律精神或者法律意識，但是通過大量的沖突性事件的刻畫和描述，將整個西方社會發(fā)展過程中法律的缺失現(xiàn)象完整地揭露給無數(shù)讀者，讓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認識到法律及法律精神在個人生活、國家發(fā)展及社會發(fā)展中的重要作用，并且西方文學作品對于法律精神的追求也讓整個西方文學充滿了更多的人文主義色彩，賦予整個社會更多的人文關懷，使得讀者在體驗文學作品中社會的殘酷性的同時，也感受到了法律精神的價值，從而更加努力地構建正義的、合理的法制世界。

作者：黃洪強 單位：贛南醫(yī)學院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