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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nèi)學者英國文學研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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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nèi)學者英國文學研討

在研究領域和研究題目上,與20世紀八九十年代相比,有了更大的拓展。傳統(tǒng)熱點,如莎士比亞、喬叟、《貝奧武甫》、斯賓塞、馬洛等,得到了持續(xù)的和更加全面的關注;與此同時,其他作家作品的研究繼續(xù)開拓深入。大概由于新歷史主義和文化研究的影響,從前少有人問津的莎士比亞歷史劇變得格外“吃香”。不僅相關論文集中出現(xiàn)②,而且莎翁歷史劇成為2006年清華大學“莎士比亞與政治哲學”通識課的教材(趙曉力、吳飛,《國文》,2006,4)。中世紀英國文學研究更加全面深入。不唯《坎特伯雷故事》,而且喬叟的其余作品;不唯喬叟(沈弘,《文評》,2009,3),而且其他中古英語文學作品(陳才宇,《浙江大學學報》社科版,2003,1;《安徽大學學報》哲社版,2007,5),如《高文爵士與綠色騎士》③、《忍耐》、《凈潔》(劉乃銀,《文研》,2004,6;《論叢》第7輯)、《珍珠》(王繼輝,《國文》,2004,1)、《克蕾絲德的遺言》等;不唯《貝奧武甫》(王繼輝,《外文》,2002,5;《文研》,2003,1),而且其他古英語作品,如《十字架之夢》(肖明翰,《文研》,2011,3)等都有專文討論(參見楊開泛)。許多文章都可圈可點,如陳才宇的執(zhí)著,劉乃銀的溫和,沈弘的敏銳,王繼輝的沉著,肖明翰的迅捷,等等。斯賓塞方面,除了《仙后》(胡家?guī)n,《歐美文學論叢》第2輯;劉立輝,《文評》,2006,3;《文研》,2007,3)等詩作外,鮮為人知的散文作品《愛爾蘭之現(xiàn)狀》中的民族意識也被提請注意(李成堅,《文評》,2011,2)。馬洛方面,除了常見的關于戲劇和詩歌的作品研究外,鄧亞雄綜述了國外的馬洛研究(《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6,2),馮偉探討了馬洛的傳記建構問題(《國文》,2010,4)。在文藝復興時期詩歌方面④,胡家?guī)n的園林詩歌研究(《國文》,2002,4;2004,3;2006,2;《外語與外語教學》,2006,1;《天津外國語學院學報》,2007,6等)、蔣顯睸的小史詩研究(《論叢》第9輯;《國文》,2010,2)、朱賓忠的愛情詩研究(《文研》,2002,2)、趙元為西方文論關鍵詞系列撰寫的“十四行詩”(《外文》,2010,5)都是引人注目的成果。其中,胡家?guī)n的文章論及了像蓋斯科因、西爾維斯特、蘭多爾夫、沃勒、考利等多位相當重要但幾乎無人討論的文藝復興時期英國詩人,具有填補空白、開啟來者的意義。在文藝復興時期戲劇方面,涉及的廣度和深度都有所增加:趙亞麟粗線條勾勒了莎翁與同時代劇作家的關系(《貴州民族學院學報》哲社版,2004,3),基德《西班牙悲劇》(程倩,《解放軍藝術學院學報》,2007,2;耿幼壯,《文評》,2005,3)、韋伯斯特《瑪爾菲公爵夫人》、博蒙特和弗萊徹《少女的悲劇》(龔蓉,《文評》,2008,2;2011,1)、托馬斯•海伍德的《倫敦四學徒》(郝田虎,《文研》,2008,1)等得到重點關注。其中,耿幼壯總結了伊麗莎白時期復仇劇興盛的原因,以《西班牙悲劇》為例分析了復雜的復仇觀,指出死亡問題與復仇、正義相比,是復仇劇更為內(nèi)在的主題。這篇論文實際上回應了張隆溪20世紀80年代關于悲劇和死亡的文章(《中國社會科學》,1982,3),是接著講的。

由于劉建軍等人的努力,學界對于歐洲中世紀文學的認識更清醒、更自覺、更明確了。劉建軍《歐洲中世紀文化與文學述評》一文從宏觀角度確立了對中世紀的再認識(《文研》,2003,1)。李曉衛(wèi)則從文化根源和文學表現(xiàn)兩方面,追溯了歐洲中世紀文學與古希臘羅馬文學的內(nèi)在聯(lián)系(《文研》,2003,6)。在中世紀的歐洲,不僅希臘和希伯來傳統(tǒng),還有多種古代文化要素碰撞融合;歐洲中世紀文學不僅具有過渡性質(zhì),而且為后來的歐洲文學發(fā)展奠定了基礎(劉建軍,《文評》,2010,4)。文藝復興運動是在中世紀基督教文化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文藝復興文學表現(xiàn)了基督教文化影響下所形成的人文主義思想(劉建軍,《文研》,2007,5)。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學界逐漸就歐洲中世紀文化、文學、歷史、宗教等的豐富性和復雜性達成共識,20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黑暗時代”的簡單片面說法日漸銷聲匿跡。應該說,學界對于歐洲中世紀———包括英國中世紀文學和文化—的重新發(fā)現(xiàn)是新時期的基本成就之一。旅美學者李耀宗在臺北出版的力作《諸神的黎明與歐洲詩歌的新開始:噢西坦抒情詩》可以說代表著中華學人目前在歐洲中世紀文學研究領域的最高成就。研究方法更加多樣化。除了馬克思主義、文本細讀、新歷史主義、女性主義、比較文學、巴赫金等比較熟悉的方法外,文化唯物主義(與新歷史主義相類而不同;許勤超,《國文》,2010,4)、文學達爾文主義(王麗莉,《外文》,2009,1)、后殖民主義(段方,《文研》,2005,2)、手稿研究(郝田虎,《國文》,2010,2;《江西社會科學》,2011,7)⑤等理論方法也得到(進一步)介紹。倫理學視角開始重新得到重視(如顏學軍,《文研》,2006,1;羅益民,《西南大學學報》社科版,2007,1)。⑥其中,比較突出的是新歷史主義。經(jīng)過20世紀90年代的介紹消化,更多的中國學者能夠更為熟練地運用該方法開展研究,研究對象也不局限于莎士比亞(如胡鵬,《文評》,2011,2),也包括文藝復興時期戲劇(如龔蓉)等。而新歷史主義與文化研究相結合,帶來普遍的對于文學中政治議題的格外關注。例如,程朝翔的兩篇文章(《國文》,2005,2;《文研》,2005,2)聯(lián)系現(xiàn)實,深入淺出地討論了戰(zhàn)爭對莎劇(如《亨利五世》)和作為文化符號的莎士比亞的利用,對認識文學的本質(zhì)富有啟發(fā)意義。沈弘(《文評》,2009,3)和郝田虎(《外文》,2008,2)的文章探討了早期英國文學的寫作方法問題:大量存在的模仿和借用是“剽竊”還是“札記式寫作”。

在研究載體上,這一時段的顯著特點是專著的猛增。單就莎士比亞而言,根據(jù)筆者的統(tǒng)計,1978—2011年中國內(nèi)地和香港共出版專著(包括論文集,但不包括譯著、文學史、選本、傳記、辭典等)約一百部,其中1978—1989和1990—2000兩個時段數(shù)量差不多,都是20余部,而新世紀十年的專著數(shù)量即占整個新時期的一半還多。施咸榮在《莎士比亞和他的戲劇》(1981)的結尾說:“除大學教材和報刊上發(fā)表的論文外,研究、評論莎士比亞的專著還不多?!?0年間,增長了近百倍,不可謂不迅速。在除了莎士比亞的文藝復興英國文學方面,20世紀七八十年代各有一部專著(王佐良和楊周翰),20世紀90年代這方面的著作也不多,主要收獲是文學史。進入新世紀,這一領域的專著才逐漸多起來,主要有:胡家?guī)n,《歷史的星空》(2001)、《文藝復興時期英國詩歌與園林傳統(tǒng)》(2008);沈弘,《彌爾頓的撒旦與英國文學傳統(tǒng)》(2010)等。在中世紀英國文學方面,臺灣1983年就出版了顏元叔的著作《英國文學:中古時期》,1990年以前大陸幾乎沒有專著。1990年以后,除了鮑屢平《喬叟詩篇研究》(1990)和王繼輝《古英語和中國中古文學中的王權理念:〈貝奧武甫〉與〈宣和遺事〉比較研究》(1996)等之外,主要還有:李賦寧的《英國文學論述文集》(1997);陳才宇的《英國古代詩歌》(1994)、《古英語與中古英語文學通論》(2007);陸揚的《歐洲中世紀詩學》(2000);肖明翰的《英語文學之父———杰弗里•喬叟》(2005)、《英語文學傳統(tǒng)之形成:中世紀英語文學研究》(2009);劉建軍的《歐洲中世紀文學論稿:從公元5世紀到13世紀末》(2010);丁建寧,《超越的可能:作為知識分子的喬叟》(2010);劉進,《喬叟夢幻詩研究:權威與經(jīng)驗之對話》(2011)等。文學史方面最重要的是李賦寧、何其莘主編的《英國中古時期文學史》2006年出版。這些沉甸甸的收獲中有不少英文書,尤其是博士論文。英文著作的好處是與國外學術界交流方便,但也會限制讀者數(shù)量,減少影響力,使得本來就小眾化的早期英國文學研究(莎士比亞除外)更加成為少數(shù)專家學者的智力游戲。而學者之間的對話互動大大促進了學術進步,例如,孟憲強認真對待從叢“哈姆萊特并非人文主義者”的質(zhì)疑和批評(《河北大學學報》哲社版,1989,1;《南京大學學報》哲社版,2001,5),在《三色堇:〈哈姆萊特〉解讀》(2007)中花大力氣重寫了“哈姆萊特與蒙田之比較研究”一章,使得內(nèi)容更加豐富充實。在譯著方面,黃杲睺1998年首次出版、后來在海峽兩岸多次重印的詩體譯本《坎特伯雷故事》多為學者征引,大有代替方重早年散文譯本的勢頭。20世紀90年代的中世紀英國文學重要譯本包括馮象譯《貝奧武甫:古英語史詩》(1992)和吳芬譯《特洛勒斯與克麗西德》(1999)等。沈弘和陳才宇是中世紀英國文學的主要譯者。沈弘厚積薄發(fā),譯作除《農(nóng)夫皮爾斯》(1999)外,還有:伯羅《中世紀作家和作品:中古英語文學及其背景(1100—1500)》(2007)、《中世紀英國:征服與同化》(2007)和《英國中世紀詩歌選集》(2009)。

其中最后一部尤其值得重視,譯文像此前的《農(nóng)夫皮爾斯》一樣,節(jié)奏整齊,措辭講究,忠實典雅,清新可誦,有的篇目還填補了空白,如《珍珠》,但因為在臺北出版,大陸這邊少有人知。而沈弘精心選擇了二手文獻伯羅進行翻譯,是中世紀文學研究基礎建設的一部分,大有乃師楊周翰、李賦寧之風。陳才宇譯作主要有:《英國民間謠曲選》(1989)、《貝奧武甫:英格蘭史詩》(1999)、《英國早期文學經(jīng)典文本》(2007)、《亞瑟王之死》(2008)。在文藝復興時期文學方面,莎士比亞當然譯者輩出,莎翁中譯研究甚至成為一個相當重要的“次領域”,近年來這方面的專著就有四部(桂揚清等)。王佐良主編的《英國詩選》(1988)有一些早期英國詩歌的譯文。除培根外,曹明倫還翻譯了伊麗莎白時期三大十四行詩集:莎士比亞(1995,2008)、錫德尼(2008)和斯賓塞(1998,2008)。高黎平、林少晶也譯了莎士比亞、錫德尼和斯賓塞的十四行詩集(2011)。胡家?guī)n是斯賓塞詩歌的重要譯者,除了早已面世的《斯賓塞詩選》(1997)外,一直致力于翻譯令梁實秋望而生畏、終于抱憾沒有嘗試(序言:2)的《仙后》。梁實秋譯有三卷本《英國文學選》(1985)與他的《英國文學史》配套,其中,前兩卷是早期英國文學作品的選譯。除了散文和詩歌外,梁實秋選譯了從中世紀到18世紀的8部戲劇,選目精當,加上他翻譯的莎士比亞全集,獨自一人的工作大體反映了英國戲劇的發(fā)展歷程。但文藝復興時期英國文學的翻譯還有許多處女地有待開墾,戲劇如瓊森、博蒙特和弗萊徹、麥辛哲、韋伯斯特等,詩歌如懷亞特、薩里伯爵、伊麗莎白一世、丹尼爾、德雷頓、坎庇恩、巴恩菲爾德、羅思夫人等的大部分或全部篇什,散文如錫德尼《阿卡狄亞》、雷利《世界史》、各種游記等,許多精彩的作品有待有心人睻譯,以廣流布。

由于《外國文學研究》2005年起被A&HCI收錄,英文論文的發(fā)表成為必須,其中一些是關于早期英國文學的,包括中國學者的文章(楊林貴,2006,1),也包括韓國學者(艾斯托克,2008,5)和西方學者(韋爾思,2006,1;布魯克斯,2006,1)的文章?;蛟S我們可以考慮像臺灣《淡江評論》那樣,推出全英文的常規(guī)學術期刊。一些書評對國內(nèi)外新書的評介為國內(nèi)學界提供了信息和指引。例子包括胡雅玲評芝加哥大學出版社《伊麗莎白一世翻譯文稿》(《文研》,2010,5)、王麗莉評格林布拉特《塵世間的莎士比亞》(《外文》,2006,5)等。許多期刊不重視學術性書評的現(xiàn)狀有待改變。各種學術會議的舉行逐漸常態(tài)化,早期英國文學中最有號召力的依然是永不落幕的莎士比亞。譬如,2004年,復旦大學主辦了“莎士比亞與中國”全國研討會;2008年,武漢大學又一次主辦了莎士比亞國際學術研討會(第一次是在1993年)。外國訪問教授對中國學生博士論文的指點已成為常態(tài):康奈爾大學CarolKaske教授幫助了劉睼銀的博士論文,哥倫比亞大學AnneLakePrescott教授幫助了劉立輝的博士論文,等等。近年來,ThomasRendall教授任職于北大英語系,開設喬叟和但丁課程?!把笙壬焙汀把髮W者”對中國早期英國文學教學和研究的貢獻值得做專題探討,應該把他們和晚清至民國的傳教士區(qū)別開來。在博士生培養(yǎng)方面,從沈弘1989年從北京大學獲得博士學位算起,我們目前至少培養(yǎng)了10位中世紀英國文學博士,分別畢業(yè)于北京大學(三位,李賦寧指導)、華東師范大學(四位)、湖南師范大學、上海外國語大學和首都師范大學(以上各一位)。其中六篇都是以喬叟為題目的。而文藝復興時期英國文學的博士更多,僅北京大學培養(yǎng)的就超過十位,有辜正坤(1990)、程朝翔(1992)、黃必康(1998)等?!队⒚牢膶W論叢》第15輯的專欄“學者筆談”系中世紀英國詩歌專題,由劉乃銀及其門生撰寫的三篇論文組成。1978年以來的30余年中,有關莎士比亞的專欄或?qū)]媽乙姴货r,而有關中世紀英國文學的專欄大概這是僅有的一次。綿延八百年的中世紀英國文學理應得到人們更多的重視,被埋沒的明珠終將煥發(fā)出奪目的光彩。

在論及早期英國文學研究時,人們往往歡呼論文數(shù)量的增長,以此作為發(fā)展繁榮的標志。這種認識有它的道理,但對數(shù)量增長也要辯證地看。在中世紀英國文學研究領域,實際情況是,老一代學者的論文產(chǎn)出大都不算多,這大約是因為該領域研究需要長期鉆研和深厚的語文學基礎,李賦寧厚積薄發(fā)的榜樣可能也起了作用。與此相對照,肖明翰2000年以前是研究??思{的,新世紀以來穿越廣袤時空“闖入”該領域,效果上卻似乎一鳴驚人,后來居上。截至2011年,肖明翰已經(jīng)發(fā)表了28篇論文,而且大都發(fā)表在《文評》等四大刊物上。這一鮮明對比如何解釋?是他天才的發(fā)揮和超發(fā)揮?是他的孜孜不倦,勤奮努力?是學術期刊對于少有人耕耘的中世紀英國文學園地的偏愛?好像全都是,又全都不是。筆者認為,肖明翰多產(chǎn)的一個重要原因恰恰是他作為異乎尋常的“闖入者”,語文學基礎不夠好。他自己承認:他不怎么懂古英語、古法語和拉丁語,中古英語也比較差(上冊,前言:7);他的古英語文學研究論文中,一再注明他參照了多種現(xiàn)代英語譯本。應該說,肖明翰是一個誠實的學者,因為他的誠實和勤勉,他是值得尊重的。行文至此,筆者禁不住想起英美學界另一位異乎尋常的“闖入者”:馬丁•貝爾納教授,《黑色雅典娜》的作者。貝爾納因為他飽受爭議的巨著《黑色雅典娜》早已名滿天下,但許多人可能不知道,他本來是中國學家,劍橋大學漢學博士,曾在北京大學學習漢語,研究中國早期社會主義思潮和中國政治,20世紀70年代中期才轉(zhuǎn)移了興趣,“跨界”從事古希臘文明起源研究。表面上看,肖明翰和貝爾納都是在學術成熟期突然轉(zhuǎn)入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而后取得出人意料的成功;但他們有一點重要的不同:貝爾納是語言天才,為了《黑色雅典娜》項目,他掌握了古希臘語、希伯來語、古埃及語等許多種地中海東部地區(qū)的古代語言,三卷《黑色雅典娜》花了他整整三十年時間!把肖明翰和貝爾納相比也許并不恰當,筆者這樣做無意貶抑肖本人或他的成果,目的只是為了提醒大家:早期英國文學研究,尤其是中世紀,門檻是比較高的,需要專門的語文學訓練做基礎,這就是為什么李賦寧一篇介紹中世紀英國文學的文章(《外文》,1998,5)大部分時間卻在講英語史,需要熱情勇敢的學人舍得坐冷板凳。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寫一句空。

由新世紀上溯到1978年,30余年來的嬗變可以看出,學術研究日益職業(yè)化、學院化、精英化,這一方面是好事,另一方面也有脫離群眾之嫌。我們的專家學者要向王佐良等前輩學習,在提高學術水準的同時,別忘了眼睛向下,別忘了面向大眾,盡可能增強可讀性。具體說來,我們的早期英國文學研究還存在諸多問題,例如,在相當盛行的比較研究中,歐洲文學史上四大(或兩個,或三個)吝嗇鬼的比較(夏洛克、阿巴貢、葛朗臺和潑留希金,有時中國的嚴監(jiān)生也加入進來)是許多人鐘愛的題目,從20世紀80年代到新世紀,廿余年間未曾消歇,反復比較仍樂此不疲?!傲邌莨怼逼鋵嵅⒉涣邌?,一邊背著惡名,一邊為我國諸多學者的提升作出了貢獻。這其間,拋開可能的剽竊暫且不談,如此炒冷飯,大可休矣!除了這類扎堆現(xiàn)象、重復現(xiàn)象值得警醒外,問題還包括:論著平均水準有待提高;仍有不少領域的研究/翻譯較少或幾乎沒有,亟須加強,如錫德尼、瓊森、女作家、15世紀、散文、手稿研究、書籍史等;⑦學術訓練尤其是語文學訓練和學術規(guī)范培訓,需要堅持不懈地加強;基本建設仍然不足,缺乏專門的領導機構,如全國性的中世紀文藝復興學會。與英美相比,與我們的東亞鄰居日韓,甚至與我國臺灣地區(qū)相比,我們在許多方面還比較落后。比如,這些國家和地區(qū)都有全國(地區(qū))性的中世紀文藝復興學會,我們沒有,在國際會議上無法對等交流,很不方便。國內(nèi)學界的整合和學術活動的開展也需要這樣一個學會。有識之士早已指出“培養(yǎng)和支持學者與譯者的學術體制”的重要性和緊迫性(李耀宗,2003,30),筆者在此呼吁盡快成立全國性的中世紀文藝復興學會(能有刊物更好),不斷加強基本建設,不斷拓展學術領域,不斷改進研究方法,不斷提高成果質(zhì)量,從中國實際出發(fā),“堅持以中國人的生活與歷史經(jīng)驗作為理解與衡量西方文學不容抹殺的基礎”,兼具本土意識和國際視野,努力創(chuàng)造中國風格的早期英國文學研究。

作者:郝田虎單位: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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